高湛不记得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上前。</p>
或许是因为看到当时她明媚的笑容，不忍破坏她此刻的美好心情。</p>
又或许是因为他突然明白，钟卉迟的快乐再也与他无关了。</p>
他是带给她伤害的那个人。</p>
钟卉迟和同事们的背影成群结队消失在街角处。</p>
直到那刻高湛才惊觉，自己是真的失去她了。</p>
那天晚上，他去看了外婆。</p>
外婆还一脸沮丧地问，“迟迟怎么没有一起来呀？”</p>
高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迟迟已经被自己弄丢了。</p>
翌日清晨，高湛离开南城之际。</p>
他去花店订了一束厄尔多瓜玫瑰，这一次，他买的是“红豆沙”。</p>
代表相思。</p>
他想，钟卉迟一定能读懂的。</p>
卡片上，他只留下八个字。</p>
——【前途似海，来日方长。】</p>
这条祝福，是对她，也是对他们。</p>
高湛想，一定一定要来日方长。</p>
*</p>
夜晚的风愈发凛冽，钟卉迟想要离开露台。</p>
露台上的石砖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仿佛也在诉说着夜的寂寥。</p>
下一秒，男人宽大的西装外套搭在了她的肩膀。</p>
熟悉的感觉裹挟住她，两年了，他身上的气息都没变。</p>
那股冷倦的薄荷香紧锁住她。</p>
钟卉迟睫毛轻颤，漫不经心地取下外套归还给他。</p>
仍旧是和以前一样肆意的笑容，她说：“高湛，我自己带外套了。”</p>
下一秒，她眼神戏谑，补了句，“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适合递外套了。”</p>
高湛那双深情的桃花眼沾染上漫不经心的笑意。</p>
只见他眉骨轻扬，偏头嗤笑道：“我们之间...什么关系？”</p>
钟卉迟抬眸，眉眼微蹙，“还用我提醒你吗？前男友。”</p>
高湛的眸光始终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身上。</p>
听到她那句“前男友”后，桀骜不羁的眉眼间染上几分无奈的笑意。</p>
话音里有妥协之意，更多的是揶揄。</p>
“行，前女友。”</p>
最后三个字被他拖长了尾调。</p>
像极了当初刚认识时，他拖腔带调喊自己“学妹”的模样。</p>
钟卉迟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其实一点儿也没变。</p>
仍旧是那副张扬肆意的模样，身上的痞劲也没消散。</p>
如今的他站在那里，和自己记忆里热烈的少年并无差别。</p>
时间能改变许多，但时间并未磨平他本来的棱角。</p>
钟卉迟想，挺好的。</p>
贺思卿原本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抽烟。</p>
谁知刚走到露台这里，就瞥见高湛和钟卉迟的身影。</p>
他尴尬地伫立在那里，无所适从，一时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动作语言。</p>
“那个...你们俩...为什么在一块儿？”</p>
话到嘴角来不及思考，就这样说出来了，贺思卿突然觉得许澈当初骂得没错。</p>
自己情商是挺低的......</p>
周围的空气像是凝滞了，没人开口。</p>
下一秒，他听见高湛散漫浪荡地说：“前任叙旧，你想听？”</p>
贺思卿：“......”</p>
“不不不，我撤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