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烟雾弥漫，这一幕如梦似幻。</p>
一如从前。</p>
牛婶差点以为自己眼花，出现了幻觉。</p>
直到封大发后她一步进来。</p>
屋里的人紧接着笑眯眯的开口：</p>
“爹，你也回来了？可以洗洗手，准备吃饭了。”</p>
封大发这一个月像是老了十岁，双鬓已然斑白。</p>
这会儿乍然看到刘梅花，他饱经风霜的眼底浮现一抹惊讶。</p>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轻叹了一口气。</p>
“好，好。”</p>
唉，回来就好。</p>
听到老伴也确确实实能听到她说话，牛婶这才找到几分真实。</p>
自从儿子没了，刘梅花又带着未出世的大孙子走了。</p>
她多少次午夜梦回，梦里期待的都是这样的场景。</p>
是她之前钻牛角尖了。</p>
儿子因为做错了事，已经没了，可儿媳妇儿还在，只要她不走，就还有希望。</p>
她以后还能带带大孙子。</p>
之前是她做错了，不该把人关屋里。</p>
想到这里，她双目含泪，声音都带着哽咽：“哎，哎，好，吃饭。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p>
……</p>
饭后。</p>
牛婶迟迟不敢回自己屋。</p>
生怕一转身，人就不见了。</p>
“娘以后再也不说你了，也不关你了。咱好好过，以后一起把我大孙子养大。你放心，以后有我和你爹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们娘俩。咱以后都好好过日子，行不？”</p>
牛婶拉着刘梅花的手不敢松，热切期盼道。</p>
话里话外都生怕她再次动了逃走的心思。</p>
牛婶的眼神烫的刘梅花心底一慌，不敢直视对方的热忱，她忙垂眸掩饰。</p>
可就是这样的不做声。</p>
让牛婶心下着急，以为刘梅花心底还有疙瘩。</p>
“你放心，之前是娘错了，娘以后再也不关你了。原谅娘这一回，好不？”</p>
随后又仔仔细细回想了她刚刚说的话。</p>
嘴上急切的解释：</p>
“我也不一定非得要大孙子，你看，都是我嘴太快了！到时候生男生女不是你能决定的，男女都好！就是大孙女也一样的！”</p>
“你放心，只要你不跑了，以后就是我们老两口不吃，也不会让你们娘俩饿肚子。”</p>
牛婶现在是真的生怕有哪句不如意的，儿媳妇儿就又跑了。</p>
她这次是真的意识到了。</p>
如果刘梅花一心不想回来，她可能一辈子都见不着自己的大孙子。</p>
好歹，现在人就在身边，日子还有个盼头。</p>
刘梅花笑容牵强，压根不敢直视牛婶的目光。</p>
“呵呵，娘，我知道的。这是我的家，我哪也不去。”</p>
牛婶闻言，才放下心来。</p>
…</p>
没人知道，刘梅花现在心里很慌。</p>
孩子如果还在，现在也有三个月大了。</p>
可她的孩子早就在那几间破败的小屋化成一摊血水了。</p>
这次回来，两个老东西没计较她逃走的事。</p>
全靠他们所期盼的大孙子。</p>
若是让他们知道……</p>
她闭了闭眼，不敢想会发生什么后果。</p>
现在这样的日子挺好的。</p>
公婆对她充满善意，家里有她吃喝。</p>
比外面流浪的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p>
可她从哪去再找个孩子塞肚子里！</p>
等等…</p>
塞，肚子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