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不在身边?”</p>
“哥哥的房里,真的没瞧见女孩子。我连墙角都看过了。睡觉去啦。”</p>
周莹揉着发涩的眼睛,哈欠连天。伯母爱子心切,可以理解。可她明天一早有采访任务,熬出一对大熊猫的眼睛,得花多少时间化妆才能掩盖?</p>
冯书琴道了晚安。内心依旧不平静。</p>
问了三次。每次周莹带来的都是同样的答案:床是双人的,四件套也是双人的。但是,整个房间扫下来,堂哥就一个人。</p>
都说男人找了媳妇就忘了娘。儿子夜里一个人睡觉,连个说话的猫狗也没有。竟然没想着要回家?万一生病发烧卧床不起,谁来打120?</p>
失落如同浓雾,笼罩心头。甚至闹起了偏头痛。</p>
次日清晨,周逾不等闹钟响起,早早被一通视频电话惊得睁开了眼睛。</p>
“妈,有急事?”他拍了拍后脑勺,从面容到声音,都是没睡醒的慵懒。</p>
“二十六岁了,不能过得太随意。你要么就回家住,要么就快点领证,踏踏实实过日子。”周景越不等妻子发声,放下手里翻了一半的文件,一脸严肃地出现在屏幕上。</p>
“爸,我暂时不能按您的要求办。在学校住也是为了多出研究成果嘛。”周逾心里莫名其妙。父亲不是大忙人吗?天刚亮就过问起儿子的私事,到底头脑中哪根神经分叉了?</p>
“你和她相处得......好不好?”冯书琴一宿未眠。风韵犹存的脸上,眼袋明显。正要细问,猛地记起许雅雯临走前的请求:这次来家中做客,绝对要帮忙保密。</p>
“挺好的。我们昨晚还见过面。”周逾笑了笑,嘴角弯成一道喜悦的弧度。</p>
“然后就各自回去了?”母亲脑海中尽是儿子独守空房的照片。急切想多打探,又怕问多了引起反感。耐着性子像挤牙膏似的,一点点来。按出多少,算多少。</p>
“她回宿舍,我回公寓。近段时间都如此。”他的眼底满满的困惑。父母不是一向很开明吗?婚前同居,本人不觉得是个大事。但他们到底是赞同,还是不赞同?</p>
“谈恋爱要相互包容。尤其是你,放下臭架子。人家同你讲话,千万别爱搭不理的。”</p>
周逾莫名挨了父亲一顿奚落,云里雾里。闹钟突然一响,心绪更是乱上加乱。只得匆匆挂断了。</p>
柳小妙抱着枕头,马马虎虎睡了一觉。照例被高燃刷牙的窸窸窣窣弄醒。</p>
“妙妙,我听到你说梦话喽!”室友抹了亮晶晶的润肤露,朝她扮了个鬼脸。</p>
“难道做梦了?”她摇摇晃晃到镜子前,睁大眼睛看了又看。眼周稍微浮肿,唇色和脸色都如常。还好,远远不到憔悴的地步。</p>
秋高气爽。下了班车,赶上马路对面新开业的蛋糕店大酬宾。促销员的推车从身边经过,柳小妙上前买了手工纸杯蛋糕,送了一个给高燃:</p>
“姐妹,今天会有好事发生!”</p>
董茜茜傲气仰着头踏进大厅,碰见她俩,视而不见。拎着新买的包包就往电梯口走。</p>
“瞧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高燃轻笑,“迟早栽个大跟头。”</p>
“嗯,”柳小妙甩着手里的蛋糕杯子,“我们且走且看。”</p>
七点半。打卡上班的员工并不多。趁着大部分房间都没人,刘秘书关上办公室门,压低嗓门和程天宇打电话。</p>
“程总,那边一大早就给了信,三倍价格!简直狮子大开口!”</p>
“十万块买一个小时,这帮小人居然嫌少?胃口真是惯得越来越大了。”程天宇慢慢吐着烟,克制着怒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