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先是愣了一下，卷翘的睫毛忽闪着，显得呆呆的。</p>
他的脑袋低得越来越近。</p>
仿佛空气都变得逼仄稀薄起来，只能听到彼此清浅的呼吸声。</p>
唐雨就有些结巴，“边炀，你喝、喝醉了，把钥匙给我，我扶你进去休息……”</p>
他快速‘嗯’完，却抵着她的额头，一动没动，“唐小雨。”</p>
这样念她的名字。</p>
“嗯？”</p>
她颤了下肩膀，额头贴着他的，浑身有点热，心跳也很快。</p>
很近的距离，可以说是不正常的距离。</p>
可他的靠近，却让她一点都不恐慌。</p>
他身子微微下弯，撑在她身侧的手臂显得略有些紧绷。</p>
“唐小雨。”</p>
明亮的走廊里，灯光在他精致的面容上落下一片好看的光影，重复念她的名字。</p>
唐雨红着脸抬眸，湿漉漉的眼眸里全是无措和羞赧。</p>
他得不到回复，依旧念她，“唐小雨。”</p>
“嗯。”</p>
想起他说的敷衍，她又改了口，“嗯嗯。”</p>
边炀没忍住低笑了声，笑的肩膀都在颤。</p>
好乖啊。</p>
目光缓慢的下滑，定在她娇软的唇瓣上。</p>
喉结轻轻滚动着，压低嗓音，问她，“这个你记住了，刚才让你亲我，你怎么就忽略了。”</p>
手背温柔的蹭了蹭她的脸颊，女孩绒绒的脸蛋顿时晕了层粉。</p>
他胸腔微伏，漆黑的眉眼紧紧睨视着她，低声问，“故意的？”</p>
唐雨紧张的嘴唇都在哆嗦，“你喝醉了。”</p>
“我是喝醉了，又不是喝傻了。”</p>
她脸颊的发丝被蹭得絮乱，边炀就着这个姿势，掌心顺着她脸侧的短发，捧起她的脸蛋。</p>
唐雨脸上粉粉糯糯的一片，对上他沾染水雾的眼眸，心尖忽然颤了一下。</p>
又听见他小心翼翼的问，“还是你……不喜欢我。”</p>
这一刻，她心跳那么快，甚至有一瞬间的嗡鸣。</p>
只能看到他的唇瓣张张合合，却好像听不清他说什么了。</p>
最后边炀轻垂下眼帘，整个人似乎黯淡了很多，略微直起身子，额发垂落下来，掩住了眼眸里的情绪。</p>
唐雨平静了一会儿，抬头去看他的侧脸。</p>
他仰颈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冷白匀称的手指扯了扯领口，在轻轻的喘息。</p>
空气静谧的不像话。</p>
片刻后，他感觉到有什么轻轻攥住了他的衣角，轻轻扯动。</p>
边炀缓缓掀开眼眸，侧脸微垂，小姑娘站在他身边低着头，脸颊红晕漫天，细密的眼睫不停的颤动。</p>
她很低的声音，“你不是说……不能随便亲你吗。”</p>
上次他发了好大的脾气，还踢歪了垃圾桶。</p>
唐雨记得很清楚。</p>
他唇角动了动，“你是因为这个……”</p>
不是因为不喜欢。</p>
“嗯。”她抿着唇，垂着的眼睫颤动。</p>
边炀喉结蓦地滚了滚，正努力压下去的心思，因为她一个字又翻滚起来，甚至愈来愈烈。</p>
“‘嗯’是什么意思？”</p>
他的掌心托着她的脸颊抬起，站在她的面前，几乎挡住了她面前所有的光，“是可以的意思吗？”</p>
唐雨抬起的眼眸映着他，还没反应过来，人被拉过去，贴着他的身体。</p>
凉城到四月份已经很热了。</p>
小姑娘穿着薄薄的雪纺裙子，柔软温热的身子，贴着少年紧实的胸膛。</p>
理完发回来，她就洗过澡了，身上裹携着和他身上很像的沐浴露香味，淡淡的，很勾人。</p>
唐雨本能的有些慌，踩着拖鞋往后退。</p>
他感觉到她在躲，低头看她，有点喑哑，带着缱绻的意味，“别怕。”</p>
狭窄的角落里，灯光昏惑，因为他说不怕，唐雨忽然就没那么怕了。</p>
感触到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有些凉，触感像是从神经末梢钻进大脑皮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