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p>
前一天在温老爹的强烈反抗下，最终，给他办了出院手续。</p>
这是老人家在世的最后一个心愿。</p>
全家上下三四十口人，在年三十这天，都在温湛昀家里聚齐。</p>
客厅里，大人坐一起聊天，小孩跑来跑去，本来很宽敞的屋子，此刻也显得很是拥挤。</p>
每年的这一天，他们家保留的节目就是包饺子。</p>
但今年又有所不同，经过姜允初去年那一闹，所以，今年的饺子和年夜饭，是在温湛昀的带领下，他们男人做的。</p>
温老爹可以说现在就是凭着心中的一口气撑着，坐在轮椅上，被推到客厅，温老娘陪着，看着子女儿孙团聚。</p>
最后时刻，温老爹是没有遗憾的。</p>
家人都在身边陪着。</p>
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忙忙碌碌，其实一天很短暂。</p>
因为有小孩，所以，家里饺子下的早。</p>
九点左右，就由着温大哥拎着，开始给温老爹温老娘拜年。</p>
小辈给长辈拜，家里最小的第四辈，今天早上可谓是收获满满，上上下下，除了没结婚的，都给了红包。</p>
等饺子下好，温湛昀还记着他娘和他提过的，想要全家拍一张整齐的全家福，今天，家里一个不落下，都到齐了，正是好机会。</p>
他们来就有相机，温湛昀找了架子，把它正冲着沙发。</p>
这个时候，温老爹说什么也不坐轮椅，由着他几个儿子，把他抱到沙发上，和温老娘并排坐。</p>
最小的几个重孙辈，蹲在他们前面，剩下的，就站在他们身后。</p>
本来已经直不起身子的温老爹，在快门按下的那一刻，腰杆挺的直直的。</p>
有家里人陪着，这天晚上，温老爹吃了整整十个饺子，还喝下一碗饺子汤。</p>
屋里其乐融融，春晚的声音都盖不过家里人热火朝天的聊天声。</p>
外面烟火升腾，烟花在周围绽放，可以看出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从黑天开始，夜空中的烟花几乎就没有断过，一束接着一束。</p>
今年他们家也有不少，有温湛昀买的，也有大哥二哥他们带来的，还有老三拿来的，不光有大人的，还有小孩子玩的。</p>
他们家小孩少，还基本上都没有独立行动能力，只有小五这个半大孩子，领着大嫂家的一个小孙子，在外面扑腾的厉害。</p>
吃过晚饭，要守岁，今天一晚上，家里人是不准备睡的，再说，他们家也没有这些的房间，只有温老爹和几个小孩儿，能睡的着。</p>
本来姜允初就不是一个热络的人，尤其是这种家长里短的聊天，自觉融不进去。</p>
就自己跑到院子里，拿着一把仙女棒，自娱自乐。</p>
今年雪有点多，也有点大，往常他们这儿是存不住雪的，今年是个例外，院子道路两旁，墙角，都被雪堆满。</p>
在温湛昀找出来的时候，看到姜允初正自己一个人哼哧哼哧的团雪球。</p>
手，鼻子，冻的红彤彤的。</p>
“这个时候你倒是不嫌冷了，”和个小孩似的，他一个看不住，就到处跑。</p>
温湛昀碰到姜允初的指尖，像触及冰块般，冻手。</p>
不由分说，把拿出来的手套围巾给她套上。</p>
“戴手套不方便，团不起来。”</p>
她想堆个雪人的，以前看人家玩，只要把雪放在地上滚几圈，就能有一个圆滚滚的身子，但她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p>
只能徒手捏雪，一点一点的往上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