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生捏着袖子拭了拭额头的虚汗,看着坐在床前的时雍,脊背隐隐发寒,“她什么时候才会醒?会不会有事?”
时雍:“我不知道。”
反正她上次用手刀打赵胤,当时没事,没一会才晕倒,而这个吕小姐是一打就晕,然后一直不醒。
看着吕雪凝平静地躺在床上,可把周明生给急坏了。
“你瞧瞧你,这是干的什么事?”
“闭嘴!”时雍扫他一眼,“男女授受不亲,你出去。”
一听这话,周明生赶紧管好嘴巴。
乌婵站在时雍身边,闻言轻笑一声,“你别吓他了,这叫关心则乱。不过,我看这姑娘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住你那把子力气?这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不如先出去吃饭吧。”
周明生盯着吕雪凝就不转眼,“我不吃。我在这里守着。”
乌婵哼声,“我也没请你。”
周明生:“……”
时雍拍了拍周明生的肩膀,“出去吃吧,免得一会儿她醒过来,睁眼看到的就是你,以为是你绑了她呢,那你解释不清可就惨了。”
三个人正说着话,外面响起一阵狗叫声,是大黑在示警。
紧接着,一个小丫头冲进来,一脸慌张。
“班主,锦衣卫来人了。”
乌婵一惊,看了时雍一眼,这才淡定了些许。
“慌什么?”她沉着脸轻呵,末了又道:“暖香,去把我私藏的好茶拿出来,招待大人。”
暖香怯生生的,“是。”
……
茶香弥漫在室内,赵胤不动声色地揭开茶盖,刚低下头想闻闻茶香,一声娇脆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大人,小心烫。”
时雍娇滴滴地走过来,翘起兰花指,仔细捧起他手上的茶盏,放到唇边轻轻吹拂,虔诚地吹了片刻,待水温凉了些,这才毕恭毕敬地捧到赵胤的面前。
“大人,请用茶。”
哼!
有乖必有异。
赵胤扫过她那张笑脸,不动声色地放下茶盏,也不揭穿她,冷眼看她耍什么把戏。
“阿拾,怎会在此?”
时雍莞尔:“昨日我便和大人说过,要来找乌婵叙话的,今儿不是赶巧了吗?有时间就来了。大人,这就忘记了?”说着,她朝赵胤飞过去幽幽怨怨的一眼。
反倒成了他的不是?
赵胤看她不老实,并没有主动交代的意思,冷笑着反将一军。
“本座刚接到报案,吕家姑娘失踪了。最后一个去吕家拜访的人,是你。阿拾,你的嫌疑最大,现在吕家找上门来了,你让本座如何是好?”
“是吗?”时雍大惊失色,“我才刚捡到一个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吕家的?”
赵胤:“……”
好一个巧言令色的女子。
赵胤冷眼看着她,一语不发。
时雍见状,笑了起来,眉眼间仿佛染了三月的杏花,出口却是一道娇盈盈地叹息,惹人怜爱,“我知道瞒不过大人,也没想瞒着大人。”
赵胤:“为何不来无乩馆?”
时雍撇了撇嘴,“不想。”
赵胤蹙眉,“为何?”
时雍抬了抬下巴,嘴皮紧紧抿着,一双眼透露着不开心。
“无乩馆是大人的私宅,岂能随便往里面塞姑娘,我不高兴。”
赵胤一怔,一颗心顿时化开了。
“就会胡闹。此等大事,岂能擅自做主?”
明明是在训人,可声音分明已经软了下来。
时雍伺机低头,“我错了,请大人治罪。”
赵胤:“下不为例!”
谢放站在门口,闻言直接把脸转开了,他没眼看。大都督兴师问罪而来,不过转眼,就被一个小姑娘收拾得服服帖帖………
“大人有所不知。”时雍左右看了看,堂上没有外人,压低些嗓子将吕家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赵胤,
“这个吕建安很有问题。我若不带走吕姑娘,一旦没了小命,就断了线索。把人带出来,不在吕建安的眼皮子底下了,她才有可能告诉我们真相。我们化明为暗,再行布局,不能让人牵着鼻子走,大人以为如何?”
赵胤绷起脸,看着面前说得煞有介事的女子。
还能如何?
“阿拾所言极是。”
时雍莞尔一笑。
这时,乌婵匆匆进来,被朱九横刀拦在门口。
她探头往里望,“阿拾,阿拾……那位姑娘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