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家姐弟懵懵懂懂地躲开姑姑的关心，躲到陈管事的身后，怯懦胆小的模样。</p>
仆役粗暴地推开妇人。</p>
“这下真相大白了吧？凌大侠。”陈管家将真挚目光投向凌易水。</p>
凌易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既然出错，我定要回去再调查清楚。”</p>
陈管事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仍是彬彬有礼地说道：“至善堂至善至诚，乐善好施，在百姓之中颇有人望。”</p>
“我们至善堂当然愿意配合巡城卫的调查，可是。”陈管家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一次还好，三两次便吃不消了，而且与我们至善堂名声有碍，您说是吧？”</p>
若这次没有调查出结果，麻烦下次就不要再来了。</p>
凌易水自然明白陈管事言下之意。但他更清楚，此时若铩羽而归，以后想来调查至善堂，便更是不易。</p>
知难而退，向来也不是凌易水的作风，他翻开名册，将怀疑遇害的小孩名字一一核对，陈管事自然也乐得配合，将那些小孩一个个地叫出来辨认。</p>
转眼十数名小孩悉数站在门外，他们皆是衣物穿戴齐整，面色红润的懵懂模样，并不似市井街头传闻那般，被至善堂虐待。</p>
陈管事面部五官都舒展开来，慢悠悠地对着围观的百姓说：“诸位往日曾对我至善堂有所误解，说我们弄得他人家破人亡，卖儿卖女，此等诛心言论，对我至善堂乃是莫大伤害。”</p>
“堂主慈悲，普度众生，实在不应当背负此等罪名。”陈管事委屈地喊冤。</p>
不管陈管事戏如何生动，凌易水可是半分都不信。</p>
凌易水目光逡巡着这群小孩，最后蹲下来，看着一名曲姓小姑娘，温声细语地问：“你是曲家的丫头吗？叫什么名字。”</p>
白衣服的小姑娘咧嘴笑着，直率天真：“我是曲梦梦。”</p>
“你爹爹娘亲呢。”凌易水对她笑了笑。</p>
“死了呀。”曲梦梦笑嘻嘻地说，丝毫没有亲人去世的悲痛。</p>
尽管披着人的皮囊，却并没有人一样敏感的情绪。</p>
凌易水对着旁边的落英说了几句话，落英带来一名穿着青衣，约莫十岁的女孩子。女孩的样貌与曲梦梦有八分相似。</p>
青衣女孩面黄肌瘦，脸上还带着伤痕，眼神中有些孤苦无依的茫然无措，显然过得并不好。</p>
“曲南南！”陈管事满脸堆笑，装作关心的模样凑上前去，“你跑到哪里去了，夫子和妹妹都很担心你。”</p>
“啊！！”曲南南脸色大变，捂住头惊恐尖叫：“别过来，别过来。”</p>
洛英连忙搂住她安抚，然而曲南南并没觉得好些。</p>
“姐姐，姐姐。”曲梦梦没有被姐姐的失态所吓到，反而开心地凑上前去。</p>
“走开！她不是我妹妹！我妹妹已经死了！死了！”曲南南涕泪横流地推开曲梦梦，全身颤抖。</p>
同时她颤抖地拿出一只小布袋，她扯开布袋束口，居然从里面拿出一只腐烂多时的小孩手指。</p>
曲南南指着小孩手指指腹的一点红痣，看着凌易水的眼睛，激动地双眼通红：“梦梦是在我面前死掉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