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时,二人在内狱一处。</p>
姜梒趴在案上,问魏策:“魏将军不惜以己入饵,拉我下水。这是同褚家达成共识了?”</p>
“以你的心机,将自己从这局中摘出来,毫不费力!怎么就甘愿陪我受罚了?是心有愧疚吗?”</p>
魏策目视前方,嘴唇微动,却没出声。</p>
“魏将军真是好手段——”</p>
姜梒嗤笑一声,陡然痛呼一声。</p>
第一杖高高落下,将她开始结痂的伤口,全数打开。</p>
紧握着案边的手,骨节发白,青筋暴起。</p>
“收买了一众人,就为了害我!”</p>
瞬间屏气忍痛的姜梒,咬牙切齿地说。</p>
“我和你有什么……仇怨!”</p>
重重的杖击声后,姜梒泪眼模糊,可唇瓣紧闭,咬紧牙关将痛呼咽在喉咙中。</p>
与此同时,魏策也伏在案上,上身衣裳被脱下,露出麦黄肌肤。</p>
一棍子砸下来,他一声不吭,额头青筋暴起,皮肤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p>
姜梒浑身发痛,犹如经历刀刮磋磨,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拿锤子一下下砸碎般。</p>
渐渐疼痛麻木,她奄奄一息地伏在案上,双手无力垂下,随着每一棍落下而晃动。</p>
魏策咬着牙撑着,看见姜梒已经疼晕过去,大吼一声住手。</p>
行刑之人面面相觑,许久魏策才抖着唇说:“剩下的,我替她挨了。”</p>
一旁监督的太监徐昌,见那些人没有主意,才说:“魏将军想要英雄救美,各位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即可,可不能揪着不放。”</p>
徐昌明摆着帮魏策,这些人也不傻,称是后继续行刑,但是力道倒是比之前轻了些。</p>
皇后想将姜梒留在宫中,但身边的嬷嬷替她分析,太后正因皇帝被这事气病,生姜梒的气。</p>
她要把姜梒留下,就是公然和太后叫板。</p>
到最后,姜梒还是被送回了平襄王府。</p>
***</p>
一桶加了寒冰的凉水顺头浇下,姜梒猛然睁开眼睛,像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喘息。</p>
钱二夫人狰狞的脸突然出现,手掌高扬恶狠狠地甩在姜梒脸上。</p>
她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奋力地打砸姜梒,以发泄所受的委屈。</p>
姜梒浑身疼得仿似裂开,根本没有招架之力。</p>
“你一定很愤怒吧,你应该愤怒,因为那药就是我给你下得。”</p>
“从前你嘲讽我是个哑巴,如今你也是了,设身处地的想,你也该愤怒。”</p>
“你野心勃勃,竟还想将女儿嫁进镇国公府,我告诉你,痴人说梦!”</p>
坚硬的指甲从姜梒背上划过,瞬间浮现血痕,钱二夫人满脸得逞的笑。</p>
心头怒气盛极,钱二夫人随手拿过茶几上的杯盏,朝姜梒砸过去。</p>
沉闷的撞击声后,姜梒额角淌下鲜红的血液。</p>
钱二夫人大惊失色,也怕真将她砸死了,慌张地后退几步,捂着嘴夺门而出。</p>
新月彩月过来时,正好撞见慌慌张张出来的钱二夫人。</p>
绕过门口处屏风,就看见姜梒正面色苍白地撑起身子,血顺着脸颊滴在床沿,汇聚成一小滩。</p>
两人惊呼跑来,姜梒苦笑着问:“关心我为何还害我!”</p>
头沉闷不已,呼吸虚弱,顿时失去平衡,重重砸回床上。</p>
她眼中布满绝望,直勾勾盯着帐顶,眼泪顺着眼角悠然滑落,渗进脖颈衣服里,掺进脸颊血渍里。</p>
浑浑噩噩般过了十日,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睡着。</p>
平襄王府里没有谁在意她的生死。</p>
忽然,一大力推门声响起,紧接着是丫鬟仆妇的高声训斥吆呼,新月拦着几个多事的嬷嬷,彩月飞奔而来,硬生生撞开门。</p>
“公主!”</p>
语调凄惨尖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