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舟震惊地看着他,不言而喻。</p>
“大人在说笑吧……”</p>
魏纪知嘴角轻轻抽搐,实在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p>
褚丞总不会拿这种事出来开玩笑,毕竟事关他的颜面和长公主的名声。</p>
心底隐隐猜测,莫不是因为这个,褚丞才如此恨姜梒?以至于提起姜梒魏策夫妻二人,都气得咬牙切齿般。</p>
“你觉得好笑吗?”</p>
面无表情地说完,褚丞在一侧坐下。</p>
“那这时点破,大人是个什么意思?”</p>
“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他忽而感慨,复又说:“浔阳长公主深夜设伏,于今日凌晨将东方氏族邹家军尽数虐杀于楚阳城外。”</p>
“你们的母亲,大获全胜!现在正收缴敌国的边城。”</p>
他说的话没有一点为之高兴的意思,似乎有些咬牙切齿,甚为不甘。</p>
兄弟二人面上平静,内心则为姜梒的成功欢呼雀跃。</p>
褚丞不满道:“实不相瞒,我呢一直在找机会对付她二人。似乎是上天垂帘,竟误打误撞将你们两人送到我的地盘。”</p>
“若不加利用,怕是违逆天命啊!”</p>
魏纪知警惕地护着砚舟,问:“你想怎么样?”</p>
“放心,不是什么缺胳膊少腿的重刑,真若论起来,你喊我一声叔父我也当得,嘶,或许也能称为舅父!你母亲勉强算是和我青梅竹马,日日追在我之身后,哥哥长哥哥短地喊。”</p>
他讥讽地一笑,“拿你们换她退兵!”</p>
“抑或,逼她手刃亲夫!”</p>
哪一样不能让她痛彻心扉呢!</p>
“或者你们也可以早些抽剑自刎,丧子之痛亦可。”</p>
“大人可是想好了?”</p>
沉默不语的砚舟忽然自魏纪知身后跨出一步,无所畏惧地看着对方,道:“我和兄长死不足惜,既不会扰乱母亲伐战东方氏族的决心,也不会受你胁迫手刃亲夫。”</p>
“倒是有一点,砚舟还要感谢大人指点!”肆意一笑,砚舟忽而抽出门口侍卫的佩剑,干净利落地架上脖子。</p>
无畏道:“我若自刎,世人只会算作死于你手,到那时,你确定若我母亲真杀了你泄恨,圣上会责怪她半分吗?”</p>
褚丞凝眉嗤了声,眼神慢悠悠地落在魏纪知身上,“既然你们会来找我,那怕是魏策还不知道真相。”</p>
“倘若他知道姜梒偷偷生下来他的孩子……不对!你们不是魏策的孩子。”</p>
突然想起来之前的纠缠,“你母亲离京回封地前,因着和魏策的私情,闹得沸沸扬扬。所以被魏策堵在宴会上,逼迫喝避子汤,为此还亲自熬了药,连炉带锅的端去逼她喝。”</p>
探子来报,那夜姜梒可是腹痛难忍,几次昏死过去。惹得三公主发了一宿的脾气。</p>
若不是珠胎暗结,岂会如此反应。</p>
他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既然不是,那就更得传信给他了,他的夫人有一对双生子,可惜压根不是他的种。”</p>
“还真是个水性杨花的下贱女人。”暗啐一口,褚丞是无比庆幸当时同她和离,不然如今戴绿帽的可就是他了。</p>
头一回听到这些,两兄弟几回想辩驳,张口又闭口,如鲠在喉。</p>
“这把剑便留给你们,若真想死,我也不怕什么。反而还能大张旗鼓地宣扬出去,到那时谁也别想好过。”</p>
丢下这句话,褚丞甩袖离去,步伐迈的潇洒畅意。</p>
砚舟顿时萎靡不振,耷拉着双肩颓丧地松开手上的剑,任凭剑哐当一声落在地板之上,扶着桌角的手微微颤抖,哑声问:“兄长……我自小便被母亲丢在山上,是不是因为身世实在不堪?”</p>
“拿不出手……”</p>
魏纪知知道他心思敏感,坚定地否认,“母亲忙于处理封地上的诸事,无暇顾及你我也是正常,你不要多心胡思乱想。”</p>
“褚丞所图,不过就是挑拨离间,好达成目的。不然他也不会守在嫖州既不出兵相助,又不上书阻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