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梒手下一顿,撒气般伸手掐上他左腰上的肉,眼看他眉头皱起,紧抿着唇,忍着痛。</p>
像是疼狠了暂时麻木,倒吸了一口凉气,矢口否认道:“我未有不臣之心,自始至终都只是,唯公主马首是瞻!”</p>
一句话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姜梒身上,她手下力度加大。</p>
咬牙切齿地说:“镇国公野心昭昭,偏偏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说实话!”</p>
他无所谓地抬眼看了看姜梒,虚弱可欺地瘫软在椅子上,“你我夫妻一体,我若野心勃勃,那你也少不了被人猜忌。”</p>
“是以~殿下本该避之不及的事,怎还上赶着往身上招揽呢!”</p>
她的笑容渐渐消失在嘴角,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之感。她重新走回窗前,撑起窗子的瞬间,寒气蜂拥而至,瞬间驱散满室的暖意。</p>
藏在茶盏里的香雾袅袅随风散去,未留下一丝痕迹。</p>
魏策也渐渐恢复了力气,撑着扶手坐直身子。</p>
“……夜深了,就寝吧!”</p>
听他说完,姜梒挑眉举目,随手拾起桌上放置的公文。</p>
状若无意般说:“国公劳苦功高,不妨先去洗洗,满身的血腥味熏的人头疼。”</p>
魏策踉跄地起身,又听见姜梒说:“若需要人伺候,我便替你唤人来。”</p>
他回头看过去,姜梒依旧垂着眸,认真仔细地看着公文上的内容。</p>
作弄心起,他忽然开始抬手解衣裳上的袋子,布料摩擦的悉悉索索声在夜里格外清晰。</p>
犹如一根羽毛,拂过燥痒难耐的心头,轻拢慢捻轻而易举地勾响脑海中那根紧绷的弦。</p>
“此香——名为昭然,”姜梒意有所指地说着,头也不抬看完一本公文又换了一本。</p>
继续说:“没有催情的药效……国公大权在握该稳重一些才对。”</p>
指尖一顿,魏策没想到她是这反应,顿觉有意思了些,信手脱下上衣露出血液和汗水混合后的皮肤。</p>
那片肤色格外耀眼,姜梒几乎不可控地迅速瞥了一眼,目光再落到纸上时,一时找不到看到了哪里。</p>
“殿下的人金贵,不敢劳他们伺候。”</p>
衣服被丢在地上。</p>
“我自去就着冷水洗上一洗,好叫自己冷静一些,时刻谨记,殿下高洁不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p>
姜梒闻言堂而皇之地看过去,面色沉冷地回怼:“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国公简直——贵不可言!”</p>
两人交锋旗鼓相当,就着这寒冷的夜搅弄风云。</p>
待他走去净室,姜梒才彻底安心看起公文。</p>
屋中烛火稀少,只燃起寥寥几盏灯,时间一久眼睛便有些酸涩,看东西时模模糊糊。</p>
也因此,魏策出来时,正看见姜梒捧着书凑在烛光之下一丝不苟地进行批阅。</p>
那认真的模样,不比鄢京的今上差些什么。</p>
“为什么不多燃几根蜡烛?”</p>
他忽然开口,吓得姜梒浑身一震,方才的专注也一扫而空。</p>
有些溟茫地看他,只见魏策换了件清透的里衣,披散的鬓发和露出的肌肤皆是湿漉漉般,像是没有擦干就火急火燎地出来了。</p>
姜梒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p>
尤其,他穿着那身里衣自灯光昏暗处缓缓走进光亮下,轻薄的布料片片被打湿,若隐若现……</p>
“你不觉得冷?”</p>
她忍不住煞风景地问。</p>
“这就要问问公主殿下了,”他像是有些无辜。</p>
姜梒不解,僵着手握着书卷等他解释。</p>
“因着昨日殿下避而不见,是以殿下这并没有微臣的衣物……这身还是自殿下柜中挑拣来的。”</p>
“时逢天寒,殿下备此清爽之物,有何图谋啊~!”</p>
姜梒冷哼一声,这才发现他身上穿的衣服确实短了一截,且衣料紧绷绷地裹在身上,没有寝衣的半分舒适。</p>
“国公之皮,厚比城墙,便是不穿怕也无妨!”</p>
她不甘示弱地呛声,顺带着将窗户开得更大,冷风吹过,惊的烛火剧烈抖动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