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突破手狰狞的神情中，血肉横飞，两枚手榴弹还是被不遗余力地推了过来。</p>
“星熊警司！”</p>
“老大！快隐蔽！”</p>
星熊带的亲卫队里，有不少是以前跟着她混道上的。</p>
于是，他们奋不顾身地朝着那群不要命的整合运动冲了过去，大有一副比他们更不要命的架势。</p>
星熊的脸上染上了鲜血，但她却是直接抽身而出。</p>
出乎她意料的是，那名整合运动突破手的尸体虽然已经失去了生物活性，但他依然死死地挂在般若上，手上的两枚手榴弹也丝毫没有脱手的意思。</p>
星熊也很无奈。</p>
般若的角死死地卡在了两根肋骨之间，动弹不得。</p>
但那两枚手榴弹就摆在自己面前，不躲不行。</p>
就在这时，两柄利刃瞬间袭来！</p>
而星熊却不闪也不躲。</p>
近卫局制式铁剑很快便沿着骨关节处将那名整合运动突破手的小臂齐齐削去。</p>
说时迟那时快，两节断臂裹挟着手榴弹直接在不远处的地面分别轰然爆开。</p>
破片瞬间击伤了一部分龙门近卫局警员和冲的太靠前的整合运动成员。</p>
战斗烈度瞬间被削减了许多。</p>
……真的如此吗？</p>
倒在地上的整合运动自知已经无法脱身，于是纷纷开始拼命。</p>
十二枚手榴弹瞬间被拉开。</p>
“爆炸范围！逃开！”</p>
见状，星熊亲卫队的副官瞬间喊出声来。</p>
但一点用没有。</p>
被炸成伤残的整合运动咬着牙，死死地抱住离他们最近的近卫局警员。</p>
他们顿时动弹不得。</p>
“撒开，快撒开啊！*龙门粗口*！”</p>
刀刃不断落下，弩矢也不断地没入他们的身体，这些伤残只能伤上加伤。</p>
他们感受着自己的生命一点一滴地流逝着......</p>
但他们并不在乎。</p>
他们的眼眸中，是出人意料的坚定、不屈、愤怒与痛苦。</p>
“*乌萨斯粗口*！一起下地狱吧！”</p>
“不要辜负我们的同志们的牺牲！加紧进攻！撕开敌方的包围圈！”</p>
整合运动临时指挥官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一切，然后扬起了手中刚刚缴获自龙门近卫局的自动弩，高声呼喊道。</p>
源石技艺在他的身上流转，一支又一支裹挟着雷霆的箭矢飞出，让人僵直。</p>
这一瞬间的僵直，足以让冲锋在前的整合运动双刃剑士组长瞬间将其切碎。</p>
在生死攸关的关头，纵使本来就是在同一作战单元的整合运动，现在更是爆发出了更加默契的配合度。</p>
“轰——！”</p>
“轰——！！”</p>
“轰——！！！”</p>
破片在狭小的室内不断飞扬。</p>
被自己放弃的整合运动毅然决然地同近卫局的人共同化作飞灰。</p>
不断有人被击中、殒命。</p>
这其中，不止是向死而生，更有孤注一掷的赌徒心里。</p>
双方其实都是赌徒。</p>
整合运动在赌自己能够突围，龙门近卫局在赌其他整合运动部队能到这里，从而被围剿。</p>
“铿锵——”</p>
弩箭在上空乱飞。</p>
强弩或是轻弩，自动弩或是半自动弩，铳械或是源石技艺。</p>
大古广场早已不复之前的光鲜亮丽，剩下的只有血泪与哀嚎、苦痛与决然。</p>
牺牲。</p>
牺牲。</p>
这里成为了一处绞肉场。</p>
............</p>
短短的十五分钟，鲜血便染红了整个大古广场。</p>
整合运动的突围，最终以失败告终。</p>
当星熊将最后一个敌人的头颅用手中的般若斩下后，她才猛然发现，自己的战甲已经被撕裂的不成样子，全身上下也插满了手榴弹破片。</p>
般若上面留下的源石技艺轰击痕迹和锐器的冲击，再一次凿下深深浅浅的印记。</p>
血液混合着脂肪和源石碎块，正在从般若上缓缓流淌下来。</p>
自己的血脉，终于稍稍安分了下来。</p>
战争律动......</p>
“呼......哈......”</p>
“医疗兵！医疗兵！这里有伤员！”</p>
“裹尸袋！裹尸袋！”</p>
砰......</p>
“全体！就一级防化措施！远离那个花坛！”</p>
混乱。</p>
混乱。</p>
战后重建，总是那么地令人一次又一次地感到绝望。</p>
一名医疗兵跑了过来，站在星熊身侧，便抽出了矿石病紧急阻断剂和再生强度剂。</p>
在扎针之后，她开始为星熊警司处理起外伤。</p>
整个过程中，星熊都站着，一动不动。</p>
陈走了过来，拍了拍星熊的肩膀，顺手递过去一个全防护防毒面具。</p>
星熊这才反应过来，戴上了防毒面具后，继续看着那一团突然爆开的活性源石粉尘发呆。</p>
感染者在发病后或者死后发生爆破的速度越来越快了，这不是什么好消息。</p>
“......感觉怎么样？”</p>
陈看着星熊。</p>
她前所未有的疲惫、迷茫。</p>
整合运动不要命的打法和落后的武器装备，只凭一腔血勇便能将近卫局打成这个样子......</p>
不可想象。</p>
“.......呼.......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困难。越来越好奇当时切尔诺伯格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了。”</p>
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陈再一次看到了往日里那个坚定、沉稳的星熊。</p>
只不过，她眼底的那份疲惫确实怎么都扫不过去。</p>
“也许是和这里一模一样的事情，只是根扎得更深，燃烧的势头更猛。不要大意。整合运动就是城市中无处不在的老鼠，他们随时都可以跳出来，咬我们一口之后立刻缩回去。”</p>
“你知道我连睡觉都很少合眼的。”</p>
“没挂个精神科查查？”</p>
“没挂。近卫局每天都那么忙，最近又摊上了这档子事，哪能抽得出空？”</p>
星熊摇了摇头。</p>
她最近总是失眠，倒不是因为咖啡喝多了，而是鬼族的血脉在夜晚就会莫名其妙地开始涌动。</p>
“血热症？”</p>
“你倒是可以这么理解......”</p>
星熊摇了摇头。</p>
两个人的说话声，隔着防毒面具，都有些瓮声瓮气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