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市局的政委叫杨波，是省厅直接下派的干部，而且，下派的时间还没有超过两年。</p>
按照毛主任的经验，杨波不太可能和地方上的事情掺和太深，哪怕是腐化，也还没有到很严重的程度。</p>
属于可以谈、可以团结争取的对象。</p>
这种级别的调查谈话，当然不可能放在市局里面，毛主任在金盾培训中心的小会议室，接待了杨波。</p>
谈话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僵局，杨波不是沉默不语，就是顾左右而言他。</p>
双眼不时地在会议室里寻找着什么，毛主任心里头清楚，杨波这是在顾虑会议室里的窃听设备。</p>
有这个窃听设备吗？</p>
那是一定的！</p>
三千多元钱一个的小型窃听器，杨波亲手批的，一次性就采购了一百个。</p>
甚至，杨波还亲自体验了一把窃听效果。</p>
效果只能说还不错，声音传导的很快，但在杂音滤波这一块做的不好，干扰声也多。</p>
要说现在的这间会议室里没有装，杨波是不信的。两年多的交道打下来，他太清楚朱启明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了。</p>
“杨波同志，出去抽支烟吧，解解乏！”</p>
面对毛青羊善意的邀请，杨波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点头说道：“我这可是戒了有段时间，也罢，今天就破一回戒！”</p>
金盾培训中心的小会议室在十六楼，也就是顶楼，两人很自然地就走上顶楼阳台。</p>
面对毛主任递过来的香烟，杨波摆摆手，笑着拒绝，“毛主任，我是真不抽烟。</p>
为这个事情被朱局长批评了好几次，说我脱离群众。”</p>
毛主任听到这里，心里头涌起了希望，连忙低声问道：“我们这次来调查改制事件，是受到黄书记的亲自委托，省委对这件事情很重视。”</p>
杨波摇摇头，“阻力太大！省纪委可扳不倒朱启明的靠山，大家不是傻子，调查过后朱启明没事，举报的人反倒要考虑被他施加报复的可能。</p>
这也是没有人敢来找你们举报的主要原因。</p>
而且，毛主任我说一个你不爱听的话，如果这次的调查组没有分成明暗两个小组，你们这次的调查将注定一无所获。”</p>
毛主任听到这里点点头，来之前有考虑过这个问题。</p>
事实上，调查组也确实分成了明暗两个小组，暗地里的小组组长是甄长海。</p>
但，这些情况他不可能和杨波说，这里面不单单是信任问题，更多的是安全问题。</p>
纪委的调查员出车祸的事情也不是一起两起了，不新鲜。</p>
所以，毛主任直接把话题转移到了杨波自己身上。</p>
“这样的话，杨政委为什么还愿意和我在这么个风雅的地方谈下去呢？”</p>
杨波眼神一暗，摇头说道：“我没有选择啊。机构改革这个事情是我签字同意的，我有责任。</p>
所以，我就是天然背锅的。</p>
等你们查不下去了，会有人和我打招呼，让我出面承担主要责任，朱启明承担次要责任。</p>
我呢，肯定可以得到一大笔钱退休；朱局长的话，背个记过处分也是很正常的，毕竟省纪委出面了嘛。</p>
您看，毛主任，事情很清楚了，不是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