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不懂老板的高瞻远瞩，上级的语重心长。</p>
没有醍醐灌顶的通透感，只有茫然和自我怀疑。</p>
Mandy见江浸月又是一副心事重重，备受打击的样子，轻轻摇头，不再说什么。</p>
和她喝完一杯咖啡，就各自去忙了。</p>
晚上回到酒店，简单叫了一个room service，小月就开始整理今天获得的全部信息，做成PPT。</p>
【睡了吗？方便的话，到顶楼酒水吧找我。】</p>
小月正想去找Joseph汇报工作，还怕他在应酬，没敢打扰。</p>
收到他的信息，心中半块石头落地，赶紧拿起电脑，把一些比较重要的样品装进袋子里，往顶楼去。</p>
“叫你来休息休息，喝一杯，你怎么大包小裹的。”</p>
酒水吧里都是工作了一天，来喝酒聊天，放松精神的人，大家谈笑风生，微醺半酣，江浸月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混进鹅群的鸭子，格格不入地有点搞笑。</p>
“想着跟你汇报下工作，PPT正在做，12点前就能完成。”</p>
Joseph无奈地笑笑，示意她坐下，没有要看她电脑或是查看样品的意思。</p>
“你上学时，一定是个好学生。”</p>
Joseph把菜单递到她手里，“看看吧，喝什么。”</p>
“我不会喝酒。”</p>
“那就点个苏打水之类的。PPT回去直接分享给同事就好，我不着急看，你不要熬夜做。”</p>
小月有点局促，感觉自己又办错了事，只想着要抓紧完成分内工作，根本没有考虑领导是不是有时间看，想不想听她汇报。</p>
“别那么紧绷，放松点儿，工作先放一放。”</p>
小月只得把电脑和提包放下，坐在Joseph对面。</p>
不谈工作，她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反而更紧张了，滴酒未沾，已经像是喝多了。</p>
突然，她想到了遇见了Mandy的事，实在要尬聊，就说说这个吧，总比一会儿又绕到个人感情上要好。</p>
“今天展会上遇见了Mandy姐，她请我喝了杯咖啡。”</p>
Joseph勾唇一笑，“她今天约我晚饭，让我推掉了，那女人的嘴，我可说不过。”</p>
“她说让我跟你多学习，好好规划自己。”</p>
“你的专业已经很强了，我也没什么可教你的。不过你想去更大的公司，还是要出国学习培训，开阔一下。”</p>
“咱们公司就很好。”</p>
“你没想过要去奢侈品牌，或者开自己的工作室，做独立设计师么？”</p>
小月连忙摇头，“没想过，不敢想。”</p>
“不用紧张，就是跟你闲聊天。你有你自己的节奏，自己把握就好。”</p>
Joseph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深聊，好像今天已经说了很多话，现在只想安静地待一会。</p>
既然不聊工作，也不想聊别的，为什么要叫她过来。</p>
小月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握着杯子，低着头，紧盯着苏打水微小密集的气泡，看着它们聚拢再聚拢，排列组合成不规则的形状。</p>
Joseph也沉默着，喝了一杯，又喝了一杯。</p>
终于他还是起身，对小月说，“走吧，不早了，回去休息。”</p>
小月抬头，目光对上那落寞而忧郁的眼，如阳光下的阴影一般，让人不自觉地，心头一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