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打开鞋柜，那里面有她的最后一双鞋，一双细高跟。</p>
她拿出来放在地上，把脚从拖鞋里抽出来，套进高跟鞋，接着半蹲下捡起拖鞋，把它扔进垃圾桶。</p>
最后站直身体的时候，她终于不需要仰头才能对上杨嫱的眼睛了。</p>
如果意念这种东西真的存在的话，诸葛玘诺相信在同样高度上，她给杨嫱的这个眼神中，无数的光粒子一定变成了两把利刃射进了她的眼睛。</p>
“等等！”杨嫱叫住诸葛玘诺。</p>
对，她一定被刺到了。否则，她怎么会从杨嫱的这两个字中听出焦虑。</p>
诸葛玘诺只是稳住要走的身形没有说话。</p>
“你什么意思？”杨嫱的分贝提高了，提高到韩莫骊也不得不过来，以免两个女人为了他打起来。</p>
他走过来，站在杨嫱身后。</p>
从签公司购股协议开始，杨嫱的淡定已经少了许多，诸葛玘诺也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p>
其实她不想再多做纠缠，只是，确实，心里的委屈和气愤也不是她手上的合同和她用青春和婚姻换来的金钱，能瞬间抚平的。</p>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诸葛玘诺一直都是个睚眦必报的人。</p>
从前她可以忍，现在她不必。</p>
“我有说什么吗？你说我鞋子不好看，我说是，其他我有说什么吗？”</p>
杨嫱她问的是诸葛玘诺对她的这种漠然的置之不理的态度是什么意思。诸葛玘诺确实没说什么话，被她这么一问，杨嫱被问住了。</p>
“况且，我还能什么意思？你得到你想要的了。你赢了。”</p>
诸葛玘诺尽量让声音表现出苍白。</p>
杨嫱听着她的话，确定她是在认输，像是一个胜利者在享受果实：“感情是不分输赢的。我爱莫骊。很爱。”杨嫱时时刻刻都记着要牢牢捆住韩莫骊的心。</p>
诸葛玘诺知道杨嫱已经在控制了，但是那种得意，她根本控制不住。</p>
诸葛玘诺笑了，有气无力，低头再抬头的瞬间，眼里竟然有了泪光：“感谢你，谢谢你对我的肯定。”</p>
接着，目光掠过杨嫱，直接和韩莫骊对上，她幽幽地看着他：“你爱的这个男人，我花了十年时间陪伴，磨合。谢谢你喜欢我用爱滋养出来的作品。”</p>
诸葛玘诺每个字都对着杨嫱说，她的眼睛却没有将韩莫骊放开。</p>
这个眼神，加上她说的话，让韩莫骊整个人都在石化。</p>
那个“爱”字，10年了，她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可她现在说了。</p>
哪怕是在如此情况下听到，他依然觉得珍贵无比，珍贵到他又开始动摇，怀疑自己的选择。</p>
“以后，这个男人，还有这个家，就交给你了。”</p>
这句说完，韩莫骊分明看见豆大的泪珠从诸葛玘诺双眼晶莹然后滑落。</p>
泪珠的滑落的轨迹，划过诸葛玘诺的脸，也像一把刀子，划开了韩莫骊的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