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来了？”尽管院中尚还有一丝昏暗的光，我仍将房中的烛火点亮。灵卉昨儿个说要去查，今日就带消息回来，说明连枝并未有心隐瞒，甚至显而易见。</p>
灵卉看着我，一脸愧疚的模样，仿佛做错事情的是她。</p>
我幽幽叹了口气，“说吧。天大的事，总要落下来的。”今日从王嬷嬷口中听说的那些，已经足够让我失望。就算再说出什么，也不过还是失望罢了。</p>
“酒庄里的酒，的确都掺了水…”灵卉低声说，“我今日去了庄子上，连枝不在。我亲眼看见师傅们做工，每一坛都掺了水。”</p>
灵卉虽没有直接参与酒庄的事，却也知道我对这个酒庄寄予厚望。如今觅得了泉眼，更是盼着这个酒庄能够让我们在寿城立足。没想到我们还未遇到对手，就先坏了根基。</p>
见我在听，她又支支吾吾地说道：“我问了师傅，可曾接到以后不许掺水的命令。师傅们说，头几天是收到了，也的确没有掺水。这些天单子多了，才又开始掺了。”</p>
“单子做不完，可以不接。”我蹙着眉，镇定地说道，“是谁让他们开始掺水？”</p>
灵卉小心端倪着我的神色，闪烁其词道：“不是连枝。”</p>
不是连枝？我认真地看向她，这么重要的决策，既不是出自连枝之口，师傅们居然也照办了？若人人都能在庄子里发号施令，岂不乱套？</p>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睛，正色道：“你也学会了拐弯抹角吗？一次说完。”</p>
灵卉这才打起精神，端正身子，一五一十的交代：“是她那个未来的婆婆，袁厨子的娘说的。”灵卉措辞半晌，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她自己忽然跑去酒庄，说是为连枝帮忙，在庄子里颐指气使、耀武扬威。”</p>
原来如此，怪不得连枝不敢去找王嬷嬷。我心下了然，冷声道：“你今日可见着她了？有没有问她掺水的事情？”</p>
灵卉点了点头，“见着了，也问了。的确是她说的。连枝也知道这事儿。我不敢轻易责问她，怕误了姑娘的大事，也怕连枝难做。偏生那妇人对此十分得意，说自己为姑娘多挣了许多钱，还让我替她来要赏呢。”</p>
我冷笑一声，已然有了决定。见灵卉眨巴着眼睛，一脸好奇的样子，才又继续问道：“想说什么，直说就是。”</p>
“姑娘不生气吗？”灵卉试探道，“还是姑娘事先早就知道了？”</p>
我端起面前的茶水轻呷一口，“猜到了一些。”</p>
灵卉点点头，似乎理解了我此时的镇定，“那姑娘还要查吗？”</p>
还有什么要查的呢？我长叹一口气，“不必了。明日一早，你与我去一趟就是。不用提前知会连枝。没有什么比亲眼所见，更接近真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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