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当时早有这个计划？”</p>
牛婶没有开口，周叔缓缓饮了一口茶水，也没有说话。</p>
“牛婶，那你明明知道我会去找周叔，明明可能他会告诉我之前的事，为什么让我去，是不是因为我去了，皇帝才起了杀意”</p>
牛婶没有说话，不知道因为我说了什么，竟露出一丝的抱歉。</p>
周塞冷淡发言：“当时，是想让你加入，只是……我到底不想你卷入这种事，所以才……”</p>
“卷入？卷入什么？”</p>
“其实你周叔的酒馆是我们一个地下组织”</p>
“就是在京城做探子的存在，也是我们的后路……，玉兰你被皇帝召回……就是我们开始谋划之时”</p>
牛婶浅声说着。</p>
我略显吃惊。</p>
“南家当年虽被推举为王，可南瑾瑜在当选太子之时，便有预谋与我们对立，成为皇帝之后，更是对前朝群臣下手，他不动手，可引得我们这些忠臣相杀”</p>
“当年，我的母家，史家……一生忠于皇权，可最后在史家发现一封所谓的前朝皇帝的亲笔信，被南瑾瑜，灭九族之灾”</p>
“玉兰……你的父亲也是被当今圣上所害啊！”</p>
牛婶眼角沁着泪水，继续说着</p>
“如今的圣上，南家主和南夫人，你的父亲——花成宏，认定的是南轻煜做下一任皇帝，为什么跳过南家主，因为南家主本身就体弱多病，在你父亲教任之时，已经跟南家主有同样的立嘱，就是将来推举南轻煜”</p>
“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要叛变之日不知道为何传到了前朝皇帝耳里，花家做为主家，被灭族，当时月黑风高，杀了三天三夜，才将狗皇帝杀下台”</p>
“虽然你父亲已死，可当时立嘱的事，我们几个都没有忘记，可就当去找南家主时，城外的南家主已经暴毙而亡，遗嘱也变成了南瑾瑜的名字，连南轻煜都不知所踪”</p>
“你不知道吧，南轻煜在登基之后的两年后才被找回，听说是现在的皇太后突然在一个茅草屋找到的”</p>
“这些种种，怎么都与南瑾瑜有关？当年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你父亲的死只能是南瑾瑜干的”</p>
“南瑾瑜上台多年，朝堂暗流涌动所以一直不敢杀武将，牛家和其他武将才能幸免于难，只是如今……如今皇帝势力正盛，我们不得不防”</p>
牛婶把之前的事统统说出口。</p>
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我怀疑的，今天她说的这些全部都了然了。</p>
“所以……现在牛婶，也要弑君”</p>
我低声说道。</p>
周塞接了话：“只是自保”</p>
“那为何大费周章，养这么多兵马”</p>
我疑惑开口。</p>
牛婶跟周叔对视一眼。</p>
牛婶说道：“玉兰，今日与你说这些，我是万分相信你的，牛婶也是万分的向着你的”</p>
“只是有些事，不得不做，皇帝要杀我们，我们逃到哪都会被抓”</p>
“那毕文知道吗，他失踪了你们知道吗？还有牛叔，他如今可是在边境，听说受了伤”</p>
牛婶低下头</p>
“知道”</p>
“那毕文他”</p>
牛婶打断我的话，缓缓开口</p>
“毕文失踪这个事我们知道，我们也在找他，当时留了口信，让他来找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消失，我们这么着急来到边境也是担心皇帝发现了什么，想用毕文做人质”</p>
“至于你牛叔……他也知道这些事，只是”</p>
”只是牛叔不在乎性命，有他在军队的一天，皇帝就有把柄，就暂时不会对你们下手？”</p>
我语重心长的说道。道出真相。</p>
二人没说话。</p>
“南轻煜是不是你们的人”</p>
“如果谋反，他是不是第一人，你们下一个推举的是不是他”</p>
我有些压抑。开口问道。</p>
“不是，他不是”</p>
“那是？……”我说道。</p>
“我们本就没想谋反，只是明哲保身”牛婶继续解释着。</p>
“可你们就想像当年父亲一样，推举……叛变”</p>
牛婶听到此话一时间没回话。</p>
她不说话，我就知道了真相，个个想成王，只想自己能成王。</p>
周叔怅然若失道：“玉兰，你父亲一直为国为民，这个国家只能胜不能败，南王如果不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们也不会如此，这么多年的策划也只是为了明哲保身”</p>
明哲保身，好一个明哲保身，怎么不想想，若失败了后果是什么！打仗受伤的都是百姓，百姓又要如十几年前一般，血流成河吗？</p>
我拳头紧紧的攥着，对他们的想法感到愚蠢。</p>
牛婶突然开口：“现在皇帝还不知道我们的行踪，只要找到毕文，我们再装死，走的远远的。我说了，只要他不追击，我们肯定不会谋反。”</p>
“我知道，你现在手里已经有虎符，死士应该也差不多知道了吧”</p>
牛婶突然说了虎符的事。</p>
她继续说道：“当时你嫁给皇室，也是……让你更好的活着，你手上有虎符，在皇室也能过的好些”</p>
“好吗？……是为了让我，当活棋子，献给皇室换取你们的安宁？”</p>
我语气冷漠，一字一句道出真相。</p>
牛婶不再靠近我。</p>
两人一时间都没开口。</p>
“兵马未动也是想拉拢我，让死士加入这场混战，牛婶，皇帝早就不是之前的皇帝，他的实力也不会就因为我手里的虎符就惧怕，他现在不知道是你们，可有了怀疑的由头。以后就一定能保证全身而退吗？”</p>
“难道你没发现，南轻煜上边境，牛将军受伤，你们来找牛毕文，这些事，一件件都太巧合了吗，皇帝早已有所怀疑朝堂有所谋逆之人，只是一直不知道是谁。”</p>
“牛婶，接下来的话，只是我的猜想，南轻煜来边境，说是为了监察边境军队，可一来，牛毕文就失踪，牛将军受伤，若像你们所说，南瑾瑜对自己的同胞兄弟都如此有戒心，那南轻煜如今军力也胜，在朝堂上难免露角，皇帝定是对南轻煜有了疑心，才派出他来边境，而牛毕文的失踪引出你们，让南轻煜与你们碰撞。如此，不管是怀疑武将，还是南轻煜，最后都身亡，此想法，比你们想谋反要精确的多”</p>
“你们是认为皇帝必要你们死，可牛婶，现在兵马真的能推倒皇家吗？皇帝当了多年，怎会怕区区一虎符的死士们，更何况，据我所知的，死士们加起来才足百人”</p>
“这点兵马，断是去送死的！”</p>
牛婶和周塞面面相觑，有些难以置信，不信的是，花玉兰的分析竟也有道理，牛婶找牛毕文，是急切了些，怕皇帝抓了毕文，所以也是想找很多之前的人，一起壮大队伍，一起当叛军。</p>
可有些人也不是非要跟着的，所以兵马并不是特别多，若加上花玉兰手里的死土，确实是不够打的。</p>
我把皇帝之前找我，跟我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我想让他们知道，皇帝说不定一直都在利用南轻煜，让你们自相残杀。</p>
若真的出现在边境，那肯定会被皇帝认定是在谋逆，如此就真的一点退路都没有了。</p>
周叔反倒是认真的问了我</p>
“那你的意思是……另做打算”</p>
“嗯，按兵不动，若南瑾瑜真的要防备你们，很多由头可以杀，偏是这种，那只能说明，他怀疑最大的对象不是你们，而是南轻煜，牛婶你们要考虑清楚，小心再小心”</p>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南瑾瑜！果然老谋深算”</p>
牛婶咬牙切齿。</p>
后又柔声对我说道：“玉兰，你莫要怪牛婶我们，我们以前不是把你当棋子，只是，只是这样，我们大家都能活”</p>
我其实没听进牛婶刚刚说的事，就算是棋子，之前这么多年也在尽心对我好。不然我也不会真的要找到他们。问清楚这么多事。</p>
牛婶让我放心，若皇帝真的派人，有法子逃走，牛毕文武功这么厉害。如果真的出事，牛将军不会这么淡定，所以暂时没事。</p>
只是临走之时，她还是让我带上了布条。</p>
蒙古包帐篷。</p>
周塞沉思良久，愁眉不展</p>
叹了口气说：“这样……真的好吗”</p>
牛婶此时望着远处花玉兰离开的地方，沉稳又欣赏的说道：“这丫头像她父亲，聪明，有想法也有魄力”</p>
“跟她说这些，她还能发现端倪已经不易，只是她的分析不能做数”</p>
“为了毕文，也至少是为了这丫头……我们欠她的总要还”</p>
“她猜到了两败俱伤，可没猜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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