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不是老奴们不能吃苦，实在是这伙食一日比一日差，馒头一日比一日硬。</p>
“今天领的这几个硬都能砌房子，别说老奴们上了年纪牙口不好，就是那健壮的驴吃这馒头也要把牙崩掉！</p>
“而且人只吃馒头不吃盐哪行，前头还发几根咸菜呢......”</p>
“就是呢，如今连点咸味都尝不到了，这日子过得跟老奴小时候逃荒差不多了！</p>
“再这么下去，老奴怕要提前去阎王爷那报道去了！”</p>
两个嬷嬷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p>
自从盛明书开始启蒙后，这两个粗使嬷嬷起了跟着软姨娘的决心。</p>
而且盛勇前头还有意让软姨娘管家，只是没想到软姨娘身体不好，偏生感染风寒，管家这么大的肥差跑了。</p>
但总得来说两个嬷嬷觉得自己没跟错主子的，最近也很勤快。</p>
不说对软姨娘有10分真心，5分总是有的。</p>
她们这种在府里当最低等粗使嬷嬷的，能对主子有5分真心已是极难得的了。</p>
这两人哪里知道，软姨娘是故意装病不管家的。</p>
或者也谈不上装，咳嗽是她冬天的老毛病了，真让大夫来把脉身体也是有恙的......</p>
如今老爷，几个少爷跟小姐联合起来跟夫人斗法，软姨娘万不会不自量力掺和进去。</p>
何况老爷没管过书儿，是夫人让书儿启蒙，夫人对她跟儿子有恩，要站队她肯定也站夫人这边。</p>
“豆沙，你拿上钱去角门，让人悄悄买几些柔软的面饼跟咸菜回来，大家分了吃......”</p>
“哪里能让姨娘破费......”两个粗使嬷嬷面上有些讪讪的。</p>
软姨娘这会也没胃口，又让两人把自己的饭食拿去分了，两个嬷嬷感激地出去了。</p>
“你多拿些银子，再买点咸鸭蛋和豆干，东西买回来给书儿送一份，阿水姐姐跟付姐姐那边也各送一份......”</p>
豆沙不赞同地瞪大眼：“姨娘，给四少爷送就好了，您的体己银子本也不算多，可不能当散财仙女......</p>
“你这丫头，这些个吃食花不了多少钱，搭把手的事......”</p>
豆沙依旧噘着嘴，“吃食是不贵，可是买通那些角门的婆子不便宜呢......最多再给水姨娘送一份就好了......”</p>
软姨娘哪里不知道豆沙的心思，有时候人的心肠硬一点，自私一点，确实能过得更好。</p>
如果她一个人，软姨娘可能不会多管闲事，但她还有书儿。</p>
她总要为自己的儿子多做打算，付姐姐她刚进府时打过交道，对方是个心底淳厚的好人，也是个可怜人。</p>
至于阿水姐姐这些年她们时不时交往，对于这两个人的人品软姨娘还是信得过的。</p>
若将来自己或书儿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付姐姐跟阿水姐姐能搭把手的时候，那两人肯定会搭把手的。</p>
她点了点豆沙的小脑袋瓜子，“独木不成林，我们在府里的处境你是知道的，困难的时候就应该守望相助......</p>
“况且老爷心尖上的那两位肯定早叫人去外头买吃食了，你如今再去疏通定然简单许多，花不了多少钱......”</p>
豆沙听到这里才没再劝，不太情愿地转身拿银子办事去了。</p>
看得软姨娘摇头好笑，估计豆沙不会买太多东西。</p>
不过也没关系，若她猜得没错这苦日子应该很快要到头了。</p>
因为现在的夫人可不是从前那个凡事先退让的人，夫人应该很快会接招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