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见大门打开一条缝，刚出声，便觉颈间一凉，被人拖进院内。</p>
断了气的小太监像一摊烂泥跌在院中，怀中锦盒摔落在地，滚落出的精致墨块碎成两半。</p>
“坚如石，纹如犀，黑如漆，一螺值万钱。”</p>
暗卫统领目光扫过地上的墨块，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擦去右手掌心的血迹，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小太监处理的干净些。”</p>
他捡起地上碎成两块的墨，三两步翻身越过墙头，消失在月色中。</p>
密谋已久的屠杀，一个名单，一炷香，世间再无丞相陆氏一族。</p>
与此同时，皇城内的新春宫宴正是酣时。李凤鸾派去陆府送礼的小太监迟迟未归，焦急等待之际，就见带着银色面具的暗卫统领走到皇帝身旁，低声耳语着什么。</p>
那人有意无意的与李凤鸾打量的目光相碰，转身隐入黑暗前，他抬手抚平了腰间的褶皱。惨白的指尖沾染了黑色的薄灰，分外扎眼。</p>
“是……墨……”</p>
她今日送给陆峥的新春贺礼便是一块徽墨……</p>
“来！宣朕旨意，新春逢喜，大赦天下！民籍者免税一成，犯除谋反、叛逆、谋故杀人、强盗者，罪无大小，咸赦除之。”</p>
新春佳节，皇族家宴，君民同贺，好一幅阖家团圆的景象。李凤鸾却感觉被人扼住颈项，喘不上气来。</p>
“朕乏了，今日便到这吧。”</p>
皇帝和皇后先行离席，李凤鸾一刻都等不及了，疾步走出乾清宫。</p>
候在乾清宫外的宫婢小跑两步，追上李凤鸾，“公主，裘衣还没穿呢！”</p>
“念柳，今日芳秀宫那边可有什么消息？”</p>
李凤鸾停下脚步，披上裘衣，接着往宫门的方向去。</p>
念柳跟在李凤鸾身后，摇摇头回道：“元妃娘娘称病未去宫宴，也未见人往芳秀宫那边去。”</p>
眼见着公主往宫门的方向去，念柳忙唤道： “公主，栖梧宫在这边。”</p>
李凤鸾突然停住脚步，回身说道：“你先回栖梧宫，我有事要办。若是芳秀宫有异样，你便去文华殿寻二皇子。”</p>
不待念柳回应，李凤鸾翻身上了一匹白马，扬长而去。</p>
一道尖厉女声响起，“李凤鸾！那是我皇兄的马！”</p>
念柳见来人是素日里和李凤鸾不对付的二公主李贤清，赶忙退到一旁规矩行礼，“二公主。”</p>
李贤清跑得急了，还喘着粗气，瞥见一旁行礼的念柳，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要打过去。</p>
“清儿，何必为难宫人。”</p>
拦住李贤清的正是当朝太子李承嗣，李贤清口中的皇兄。</p>
李贤清见是自己的兄长，一手指着李凤鸾离去的方向，一手摇着李承嗣的袖子，撒娇似得抱怨道：“阿兄，那李凤鸾骑走了你的马！”</p>
“她是你的皇姐。你若是再这般目无尊长，日后母后训斥你，我再不帮你求情了。”李承嗣趁机偷偷挥手，让念柳离开。</p>
李贤清生气的甩开李承嗣，吼道：“皇兄，你也知道那是我们的母后，当朝皇后是我们的母后，不是她李凤鸾的！凭什么她就是嫡公主！我不是！我偏要同她争！何况那些本就该是我的！父皇偏心，你也偏心！你们都偏心！”</p>
“清儿，莫要胡言乱语！”</p>
“你们不给，我就自己争！”</p>
李贤清气哄哄的走了，李承嗣见她这般无理取闹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他看着李凤鸾离开的方向，轻叹了一声，“便是看了又能如何，不若装作不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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