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京西城门处，来往商队络绎不绝，进城的队伍挪动缓慢。</p>
李凤鸾从帘子缝隙中偷偷打量着外边，“战事似乎对岐京的百姓没有影响。”</p>
萧子裕：“靖卫战事并未传开，岐京许多人以为是谣言。”</p>
疾风抻了一个懒腰，“王爷，马上到饭点了，我们……”</p>
劲草无声笑了笑，睨了疾风一眼。</p>
“去聚丰楼吧。”萧子裕含笑的目光落在凑近窗边的李凤鸾身上。</p>
马车进城，李凤鸾怕招惹是非，放下帘子，呆坐了好一会儿。</p>
若说热闹，岐京是比西户京喧闹许多的。</p>
马车外声音繁多，李凤鸾忍不住掀开帘子一角，偷偷看着外边的新鲜景象。</p>
萧子裕抿唇压下笑意，“一会可以在街上走走。岐京靠北，外邦人不少。夜市上有许多新奇玩意，你应该会喜欢。”</p>
“嗯……”</p>
李凤鸾放下窗帘，侧目瞄了一眼萧子裕，犹豫道：“靖帝他……我们这样招摇过市，会不会不太好……”</p>
“父皇丹药吃得太多了，如今神志不清，他已经许久未早朝了。现在朝政把控在袁家人手中，只是他们没有兵权，对南境的战事无能为力。”</p>
“那岐京的军队……”李凤鸾说话声音渐小，她浅浅一笑，“其实你万事俱备，只是不等东风罢了。”</p>
“我要让你，堂堂正正、自由自在的做自己，并不只是活着。”</p>
语落，萧子裕倾身凑到她耳边，低语了一句。</p>
李凤鸾侧身退了一点，看向萧子裕的眸中满是震惊。</p>
从耳廓到脸颊，再到修长颈项，她在他的注视下，一点点变红。</p>
萧子裕闷笑两声，问道：“如何？”</p>
她怔愣着，红唇微张又合上，好半天才答道：“现在的我不能替十年后的我允诺什么，更何况是……”</p>
下辈子的事。</p>
萧子裕的目光流连在她眉目间，又滑至红唇上，最后他垂眸道：“鸾儿，牵绊是生生世世的事。”</p>
“牵绊……”</p>
四人到达聚丰楼时，夕阳欲沉。</p>
聚丰楼的肘子确实飘香十里，连不喜油腻的李凤鸾都吃了几口。</p>
萧子裕笑道：“看来是王府的膳食不合你胃口，倒是第一次见你动了十多次筷子。”</p>
“每日饭后的汤药一大碗，吃得稍多就喝不下了。”李凤鸾将汤碗中雕刻精美的莲花状白萝卜一片片拨弄开，从花蕊处掏出两根黄花菜。</p>
萧子裕饮了一口茶，笑着问道：“那你怎知今日没有呢？”</p>
“嗯？”李凤鸾蹙眉看向他，轻咬下唇，“那药真得有些苦……”</p>
萧子裕咽下口中青菜，放下玉筷，“公主自幼体弱，尝十日三病。坊间言，金钗红衫命不长，十丈可闻黄汤香。”</p>
坊间写她的诗句不少，其中大半是什么“红颜多薄命”。李凤鸾倒不觉得写诗人是在咒自己短命，毕竟连她自己都是这样认为的。</p>
她思忖片刻，问道：“黄汤是什么味道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