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节整好四年。”</p>
“想念西北郡吗?”</p>
马瀚如怎么能不想,以前统领一郡兵马时,何等逍遥自在,他本不是乐意弄权的人。</p>
“臣操持军政,不能再偏一地之私。”</p>
“我身边的重臣们要是有将军一半觉悟或者才能,我咸临恐怕早统一海西了。”</p>
“王上过誉,臣只是努力尽到本分。”马瀚如不胜惶恐。</p>
“李丞相老了,朕想寻一个新的文官首领,马将军可有合适人选?”</p>
“臣只懂行伍,跟文人雅士交往不多,这方面真不知道。”</p>
李俊恒和他又喝一盏,“要是我们也能寻到安波路那样的人才就好了,头疼啊,我们的人争狠斗勇行,笔墨功夫真是差太多。”</p>
“王上不必急,咸临地辐辽阔,臣一定替王上留意着。”</p>
看到两个年轻人欲言又止的样子,李俊恒说“行了,你们两个去玩吧,看让你们吃个饭,跟受刑似的!”</p>
两个人如同得了特赦,欢快地跑了。</p>
“将军,刘文腾死了,我们在光亨的眼线被挖出了一多半。”李俊恒的脸色阴沉下来,“龙青玉不好对付啊。”</p>
马瀚如沾着酱汁吃着铜鼎里的肉,并没有说话。</p>
“爱卿不发表一下看法吗?”李俊恒沉不住气。</p>
“王上有没有考虑过,明年继续止战?”马瀚如斟酌了很久说出这句话。</p>
“怎么可能,今年有这样那样的困难,明年再不出兵,如何向国民交代?”李俊恒对自己手下最有才智的将领冒出这句话感到惊讶。</p>
“我觉得他们挺喜欢和平的状态的,至少很多人不必为前线的亲人担忧,国家的糜耗能减轻一多半,人民的负担小了很多。”</p>
“这种话真不敢想象会从一个领兵打仗的军人嘴里说出来!”李俊恒脸上变了颜色。</p>
“王上也说了,青丘不好对付。”马瀚如自己喝了一盏酒,“他们地域辽阔,物产丰富,人口众多,我们这里,土地贫瘠,自然环境恶劣,人口始终提不上去,比战争的潜力肯定跟青丘差太多了。”</p>
“你想表达什么意思?”李俊恒的声音高了三度。</p>
“我想说,现在我们是均势,谁主动进攻,谁就要付出极大代价,我们家业小底子薄,不如采取守势,等待机会。”</p>
“去年我们一度要攻入光亨了!”李俊恒不甘心。</p>
“那是机缘巧合,现在必须从长计议。”马瀚如知道这有悖李俊恒的本意,但是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位年轻的君主,“而且大荒对我们也虎视眈眈。”</p>
“大荒那群野蛮人不足为虑!”</p>
“去年顾重玄也是这么想的!”马瀚如冷冷地说。“据我了解,从克拉里真到磨铁穆真大荒政体改革已经完成,不在是从前草原部落似的散兵游勇,他们也有了大规模动员能力,而且我们西极草原对他们的诱惑力绝对比青丘的城池大。明年我们要往西极调兵,做好与大荒交战的准备,去年我们袭击了他们的兵站,这个仇恐怕他们还没忘记。”</p>
“我已经派月白渗透过去了,有什么重要消息,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的。”</p>
“王上觉得把举国的命运放到一个女人手中可以放心吗?”马瀚如停顿了一下,“如果年后我们在东部和青丘动兵,大荒从北边打过来,去年的青丘就是明年的我们。”</p>
李俊恒沉默了,马瀚如的话点醒了梦中的他,他想起前年他还在为抵挡龙甲军而焦头烂额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