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帘被风吹开，但还是多少有些味道散不去。</p>
女孩儿柔弱的身躯不住颤抖着，夕阳如血的光线被纱帘割裂的很斑驳，投在她身上。</p>
“别哭了，年年，嗯？你看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好吗，不要什么子皓哥哥，不要什么敬槐。别闹了，好吗？”</p>
男人声音如蛊，低低诱哄着她。</p>
她昏昏沉沉，极力挤出一丝清醒的意识，对着那双墨眸，想要看出他的心思。</p>
什么叫只有两个人？</p>
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她只想护紧自己的外婆，好好的生活。</p>
而他，身边有很多人，有他爱的、爱他的温言，他们也要结婚了。</p>
说出只有他们两个人，这句话，他不觉得可笑吗。</p>
她从来没有懂得过他什么想法，在他的未来，根本没有将她加进去的安排。</p>
他还竟然叫她，别闹了？</p>
所以在他眼中，她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在闹吗……</p>
他明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他和温言要结婚的事，却还是锁着她不放。</p>
让她不明不白地跟在他身后，做一个对他摇尾乞怜的情人吗……</p>
上回她告诉他，她喜欢了他很多年，他对她没有回应，有的只是他那莫名的怒气宣泄在她身上。</p>
她知道，那只是他莫名的占有欲与控制欲。</p>
他对她的身子上瘾了，自从签订了那份协议，没日没夜地折腾她。</p>
她真的好想问他，他把她当成什么了，在他心里，她是什么存在。</p>
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p>
栀年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对上她的眼睛，颤着音调问道：“顾君弦，你…爱……喜欢过我吗……”</p>
她想说的是爱，话到嘴边，变成了喜欢。</p>
或许是因为觉得说出来太过可笑，那个字眼终究没有从苏栀年口中说出口。</p>
她真的喜欢他的，也爱他的，她不舍得让他难受。</p>
他却总是一直让她伤心难过。</p>
或许就是因为她太过软弱可欺了，他也太懂她的弱点。</p>
说这话时完全没有女孩儿对男生表白的羞怯，有的只是无尽的平静。</p>
就好像只是要一个答案。</p>
让她死心，让她不要再喜欢他了，真的不要了……</p>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十六七岁少女最梦幻的时期，那张时常入梦的脸，现在变得那么陌生。</p>
让她感到无比的窒息，快要喘不过气。</p>
男人一怔，眉头骤然紧缩，似是没料想过她会问这个问题。</p>
“年年，我对你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逃了，嗯？”</p>
盯了她半晌，顾君弦才放低声音道。</p>
男人的声音放低了点，抬手擦了擦苏栀年哭红的眼尾。</p>
眼尾因为这几天一直被泪水侵蚀，眼周的肌肤变得娇嫩不堪。</p>
顾君弦粗粝的指腹一按，酸涩的疼意便从眼尾直达心底。</p>
“对你好”，好苍白的答案。</p>
既然不选择放开，“对你好”，也好像是他能给她的最大的承诺了吗。</p>
他觉得，只要他愿意，她就会一如四年前那般，他一挥手，她就可以屁颠屁颠地过去吗。</p>
她蓦地笑出声，笑出了眼泪。</p>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又好像已经回答了。</p>
只知道满足他自己的想法。</p>
他明明不爱的不喜欢的，也给不了任何承诺，也要把她锁在身边。</p>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p>
她爱的，是同一个人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