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年意识到自己现在另一只手正死死揪着男人胸前的衬衣，手后知后觉地颤巍巍松开。</p>
她或许真的是太紧张了，顾君弦的领口被她扯得皱巴巴的，连带着扣子也被扯开了几颗，男人精壮的肌肉一览无余，硬邦邦的。</p>
想到男人看到聊天记录后会是什么样，栀年更加紧张。</p>
她不动声色将自己的身体抬起来一点，唯恐男人感受到她诡异的心跳。</p>
但是，她也没有做什么。</p>
许子皓把她外婆的照片发给她，告诉她，她的外婆一切安好。</p>
她问顾君弦她的外婆怎么样的时候，他总是跟她说，过几天就可以去看外婆了。</p>
可她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过外婆了……</p>
想到这里，栀年有了些底气，松开揪着男人衬衣的手，声音也不再颤抖：“只是我拿了手机，怕，怕你生气……”</p>
顾君弦皱着的眉头松了一些。</p>
栀年看见他似乎没有那么生气了，鼓起勇气抬起手到他的眉心处，将皱着的眉头揉开，带着低声下气的讨好：“别……别生气了……”</p>
女孩儿的指腹冰冰凉凉的，好似带着绕指柔，划开了他眉间的阴郁。</p>
而就在她说话解释这段时间，顾君弦已经将她的睡裙撩起来一半。她盖着被子才没感觉到凉意。</p>
顾君弦眉眼松软了许多，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快要脱落的发圈顺势摘了下来，一头黑发铺开咋，男人将指尖插入她的发尾，一下一下顺着，而后抚着她的背脊。</p>
“知道我要生气，还拿？”</p>
栀年心颤了颤，还是摸不清楚他是不是还在生气，但听他语气像是柔和了些，索性硬着头皮继续道歉：“对…对不起……”</p>
刚刚缓和下去的气氛，也不知道是栀年哪个字眼戳中了顾君弦，顾君弦突然眯起眼。</p>
“对着我，就是对不起？”</p>
栀年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肌肉又变硬了，暗自咬了咬舌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p>
今晚男人的情绪比前几天糟糕了许多，也没有什么耐性，急哄哄的。</p>
下腹也有着什么东西在顶着她，感受到男人又升腾起来的怒气，她再也不敢动弹，一个字也不再敢说。</p>
顾君弦又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不等栀年反应，便伸出一只胳膊打开手机。</p>
手机没有设密码，跳进来的便是她和许子皓的聊天页面。</p>
QQ聊天页面左上方显示的“子皓哥哥”在夜里尤为眨眼。</p>
栀年忐忑和恐惧须臾间裹满这个心脏，心怦怦怦直跳，顾不上下腹硬戳戳的物事，伸手便要去抢顾君弦手里的手机。</p>
“你别……”</p>
“啪”一声，手机被重重摔在地上，从亮的变成黑的，屏幕马上碎掉了。</p>
“呵……我说今晚你的子皓哥哥怎么专门来我面前，找存在感？”</p>
栀年眼眸颤了颤，没懂他什么意思。</p>
她只知道，她要完了。</p>
“苏、栀、年。”</p>
他已经很久没有完整叫过她的名字，这次明显带着浓厚的疏离与怒气。</p>
栀年着实被顾君弦这副狠戾的模样吓到了：“以为我不回来？还是以为我死了？”</p>
栀年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被他压在身下的手死死蜷在一起，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他问什么便答什么，逼出了几滴生理性眼泪：“我…我以为你，今晚……不，不会回来的……”</p>
因为今晚，你结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