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年一愣，觉得这声来得太迟，也不应该再出现：“你不知道我喜欢什么的……”</p>
对啊，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什么。</p>
但他喜欢什么，她都知道。</p>
她知道，他不喜欢吃辣的，不喜欢吃甜食。她花了两年时间摸透他的口味。</p>
她更知道，他最喜欢的是自动化智能控制汽车，但他被顾震源逼迫学了经济管理与国际金融。</p>
但他知道她什么呢，他什么都不知道。</p>
他不知道自己不喜欢他那么对她，态度忽冷忽热，召之即来挥之即去。</p>
他不知道自己不喜欢他完全不顾她所想，只顾自己的兽欲，想要就要。</p>
他眼里从来没有自己，自然不会关注她的想法，也不会在意。</p>
她对他，最大的意义，就是他需要的时候，乖乖过去，任他索取。</p>
他让她生一个孩子也是，让她一直捆绑在他身边，方便他想要就要。</p>
栀年心里苦涩快要溢出来，再没什么想说的了，只想赶快让他离开。</p>
顾君弦继续道，眉间的骄傲被雨水击得尽数溃散：“宝宝，你原来最喜欢猫，我给你买了……”</p>
栀年闭上眼睛，摇头打断道：“我不喜欢了的……”</p>
言下之意，不会再喜欢你了的……</p>
从未有过的决绝与坚定。</p>
栀年没有什么人撑腰，不敢轻易表露自己喜欢和不喜欢的东西。</p>
她唯一一次在顾君弦面前表露过自己的喜好。</p>
就是那次，自己回家在逗顾宅那只发情的小母猫时，碰到了顾君弦。</p>
顾君弦哑然，半晌才开口，声音里是化不开的挫败与阴郁：“那你喜欢什么，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p>
都给你。</p>
他可以把命，都给她。</p>
他做的这一切，从四年后在酒吧遇见她开始，就在布局了。</p>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p>
他只要她的。</p>
栀年心尖儿抖了抖，情绪乱七八糟缠绕在她心头。</p>
顾君弦硬生生憋出来的笑意就那么冻僵住了，唇更为苍白。一头利落的短发被雨水泼得湿透。</p>
雨滴顺着高挺鼻骨滑下，汇聚在鼻尖，最后落在已经发白的唇上。</p>
栀年不想再看，也不想再因为他而让自己心疼。</p>
他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啊，快回去啊，出了这么多血，身上又是这么多的伤，不会死的吗……</p>
他真不怕死……</p>
她以前，都不舍得让他伤心的。</p>
他伤害了自己那么久，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p>
这样的心疼。</p>
或许是自己习惯使然，栀年想，以后不会再如此了。</p>
栀年眼眶迅速红了：“顾君弦，你，你走吧…我们的协议，昨天就结束了…”</p>
顾君弦，反而笑道，像是从胸腔里憋出来的闷哼：“宝宝，哪还有什么协议？上回你跟我说的时候，协议就作废了。”</p>
栀年猛地回头：“我，我什么时候跟你……”</p>
栀年突然想起，自己被顾君弦从阁楼里放出来的那一天。</p>
她原本以为他是逗自己的，没想到他真的……</p>
顾君弦挑了挑眉，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痛苦的表情：“而且，最后一条写的是，协议作废与否，权在甲方。”</p>
“宝宝，你从来都是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