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中心荒废仓库。</p>
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光线顺着门缝劈开仓库里无尽的黑暗。</p>
风将地上的尘土吹开，栀年朦胧睁开双眼。</p>
入眼处一道熟悉的身影。</p>
呛鼻的粉尘钻进咽喉，栀年咳嗽几声，稍微清醒了点。</p>
“年年……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那人一步一步踏过来，声音稠浓沙哑，即使声音十分低沉可还是轻易破了音。</p>
撑住欲裂头疼，栀年看清了那张脸。</p>
认出来的一瞬间吓了一跳。</p>
子…子皓哥哥？</p>
印象中的子皓哥哥从来温润，对自己时便笑意盈盈，更是自己童年时期的救赎。</p>
他，怎么会……</p>
变成这副模样。</p>
那张原本俊美的脸上尽是无数丑陋的疤痕，深深浅浅的分布，沾着湿粘的土，瞋目瞪眼，面目狰狞，看起来惊骇无比。</p>
栀年瞳孔里尽是不可置信。</p>
“子皓哥哥你……”</p>
栀年不动声色地悄悄往后爬去，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镇定下来。</p>
刚才就是他，捅了敬槐一刀。</p>
虽然她不知道许子皓这六年里受到了什么刺激，但她知道，如果惹怒他，将会是粉身碎骨的下场。</p>
念及此，栀年手揪紧了些，看着眼前的人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每走一步，都踏在自己心尖上。</p>
自己不能慌。</p>
栀年不及闪躲，许子皓突然疾步欺近栀年，掐住栀年的脖子。</p>
“别他妈这么叫我！”</p>
“你不配！”</p>
栀年感到一股口臭与汗臭味扑面而来，几欲令人作呕，像是好多天没有洗漱。</p>
许子皓掐着她脖子的手越来越用力收紧，她肺里的气被一点点挤压出来。</p>
许子皓力道骇人，声调却突然柔下来，笑声像是从胸腔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低鸣。眼底压着莫名的情绪，像是在欣赏一个活人慢慢变成一具尸体的美妙过程。</p>
“你之前说过什么，还记不记得。”</p>
“子…子皓哥……”栀年憋得满脸通红，额角的青筋凸出来一点，视野愈发模糊。</p>
许子皓声音柔下来，掐着她的同时一边撩开她散乱的发丝，轻抚在栀年嫩滑的脸。</p>
像是在摸蹭，也更像是在搓，力气越来越重。</p>
栀年警惕地看着他，眼前一点点模糊，眸子迅速泛起层水雾，强行忍住作呕的感觉。</p>
他指腹比原先更为粗粝粗糙，一下将她的脸蹭出一道一道的红痕。</p>
“你六岁的时候跟我说，长大后，会一直跟着我，还记不记得，嗯？”</p>
栀年这副警觉的保护机制状态模样戳中了许子皓，许子皓突然暴戾起来。</p>
“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怎么过的？啊？！”</p>
“许氏被顾君弦弄垮了，我他妈也毁了！你呢！你他妈去跟夏敬槐搞在一起了！”</p>
栀年知道，许子皓已经完全癫狂，根本与过去不沾关系。栀年快要呼吸不上来，不再说话，生怕一点点细微的动作就会惹怒他。</p>
但许子皓明显不给她这个机会，突然松开她的脖子，揪住她的头发往后薅。</p>
栀年“嘶”地倒吸了口凉气，而后急促喘气，死里逃生时头皮却立马传来细密成吨炸裂的疼，头皮快要被薅下来一般。</p>
他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了。</p>
栀年喘气道：“子皓哥…我，我不知道你这六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