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哥来日得给我篆刻一个,就刻个阿璩长乐的梅花小印,我定然上拴挂在腰间,日日带着。”</p>
昨日酝酿的大雪,腊月二十四这日午后洋洋洒洒落了下来。今年雪灾异常严重,然而却是袁璩过得最为舒坦的一个冬天。</p>
她再不用担心夜里睡着会冻死,更不用害怕会饿死。</p>
腊月二十五这一日午后,积雪已半尺深,李府的大门被人敲开,门房探出半个头看着眼前站着的随从,“何事?”</p>
“我家公子乃护国公府赵公子,欲要拜见你家大公子。”</p>
说罢,侧身让开,就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道旁。</p>
那门房是个二十来岁的,也是此次府中人事大动之后才调配到这头,他挠了挠头,有些为难道:“府上近日都是闭门谢客,不知可有拜帖?”</p>
那赵公子的随从摇头。</p>
“前日里送了请柬进去,不如你差人去禀告大公子,就说我家公子从边关没日没夜回来,就为了同大公子相聚片刻,哪怕大公子如何低调,也不该避了故人才是。”</p>
门房听到此话,应道:“那烦请公子稍待片刻,我即时前去禀告。”</p>
说罢,又关了角门,冒着风雪往正房奔了去。</p>
雀哥儿正好换了炭火,撩了帘子推门而出,这门房连忙上前说了来客之事,雀哥儿往日里也不曾伺候过大公子,对这赵公子只是略有耳闻,却不知具体来处。</p>
只得进去禀告。</p>
李嶝并袁璩正在下棋,听雀哥儿一说,李嶝手捏白子儿愣在半空中,“澄心?”</p>
“澄心是谁?”</p>
连上上辈子,已是多年未见的挚友,李嶝哪怕回绝的帖子早已送了出去,此刻仍是不掩喜悦之情,喊了雀哥儿拿了披风穿了靴子就往外疾步而去。</p>
袁璩半点不含糊,立刻追了上去。</p>
梨儿也一并捞起皮衾子跟了上去,嘴上不停地念叨:“大奶奶,快穿上皮衾,莫要着凉。”不然再生病一次,只怕克叔要发卖了她。</p>
袁璩腿虽短却步伐快,几步就追上了李嶝。</p>
“阿璩,回去歇着。”他走的快,有些喘气,雀哥儿努力要撑着油纸伞挡了风雪,却身子单薄,收效不大。</p>
同样境遇还有梨儿。</p>
“哥哥,我与你一同前去,你休想甩开我。”</p>
李嶝哭笑不得,“我只是把澄心迎了进来,他这两年守边辛苦,我已多日不得见。”</p>
“兴许他就把你带走,往外处寻欢作乐去了。”</p>
袁璩扒拉着他腰间的玉佩,亦步亦趋,往府门处走去。</p>
赵克闻讯而来,“风雪交加,大公子身子还是虚弱,为何亲自来迎,我自去把赵公子接了进来便是。”赵公子与大公子二人多年好友, 定然能理解。</p>
却见李嶝不言语,嘴角微微上翘,不知不觉中挂上了一丝弧度。</p>
门房早已把门打开,欲要迎了赵澄心入府,然而赵澄心却只在马车里,不欲下来。</p>
李嶝甩不开袁璩,只得承诺定然带着袁璩一同外处,哄着她站在府内门边,自己却大步跨出去,来到马车跟前。</p>
“澄心——”声音之中带着许久难寻的喜悦,那赵澄心冷哼一声,才掀开车帘子,往外探头,一张白里透红的娃娃脸上略带薄怒:“你不是避而不见吗?与你下的请柬,你都找了百般的托辞拒了,半点不顾往日兄弟挚友之情。”</p>
李嶝连连作揖赔着不是。</p>
“天冷,风大雪大,快些入府详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