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慧的小眼睛里充满了玩味,追问道:“去投奔你父亲?”</p>
袁璩果断摇头,“只是去守着我母亲、五哥和姐姐过活。”拓县那里有十里梨花,产得出最甜的梨子,也有最好看的梨花看。</p>
她只梦过一次,在白如大雪的梨花之中,鲜血欲滴的红,何等的绚烂美丽。</p>
听她如此说来,才知道她一直明白自己的角色、定位。李嶝毕竟非池中之物,他就算不走仕途,也还是京城少有的才华容貌双全之人。</p>
容向笛看了看李嶝,罕见的没有表态。</p>
或者是说,这事儿李嶝如何表态他都支持。</p>
果然,李嶝唇角带笑,扯了扯袁璩的冲天小揪揪,眼里带着隐隐的愉悦,继而戏谑道:“成天瞎想什么,你与我这桩婚事虽然匆忙,但也是我府上三媒六聘娶了进来,媒人、婚书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太后娘娘恩赐的小定之礼,况且我李府自来没有休妻之说。”</p>
容慧双手背着,此刻也微微颔首,“婚事虽为唐突,但于你二人不算坏事。阿璩还小,将养身子为主。”</p>
说完,抬脚迈着四方步,往院外走去。</p>
容向笛也看向二人,尤其是对着袁璩说道:“你五哥当日最喜欢把你偷偷抱出来与我们一同玩耍,那时候你不哭不闹,比旁的孩子聪明伶俐。而今听得你口若悬河,条理分明,看来——与少时无二,如此,我也算放心。”</p>
本来还打算说些什么,又咽了下去。</p>
只想着来日方长,思及此容向笛追上父亲,李嶝随后跟上,送他们出府。</p>
倒是袁璩定定看着三人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云烟小心翼翼上前搀扶,“大奶奶,回屋吧,外屋里头没有火盆子,冷得很。”</p>
“扶我出去看看。”刚刚勉力而行,这会儿身体有些虚弱。</p>
前些时日掩着要下的雪未下,这两日看着怕是再兜不住,寒风也肆虐起来,竹雨连忙拿了披风出来,几乎是半裹半抱,把袁璩遮得严严实实。</p>
“往日里你们怎么过的年?”袁璩仰头看向云烟与竹雨。</p>
竹雨想了想,有些感叹,“回大奶奶的话,我们几个小小年纪就进了钟府,好似能记得的年都是在钟府过的。拆旧换新,上下打扫,到了除夕,就与其他姐妹一起剪窗花贴桃符,守岁到了初一,还得陪着小主子去买痴呆,燃爆竹。”</p>
去岁如此热闹,今春还未过完,就跟着主家锒铛入狱。</p>
想到入狱后所受磋磨,云烟与竹雨不约而同沉默起来。</p>
袁璩又问,“今年克叔有无安排予你们做了新衣新鞋的?”</p>
竹雨与云烟连忙点头,“赵管家安排我们各自去领了布匹,足够做两套春衣、两双绣鞋,还余了不少能做些绢帕香囊。”</p>
只是她们近日忙着给袁璩赶些衣物,还无暇顾及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