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玄并把李嶝请至屋外,留了丁继芳在内,又另外吩咐其他人员对今夜一同外出的人问了口供。</p>
丁继芳向床榻上的袁璩拱了拱手,“少夫人只管回复本官提问即可,不必惊慌。”</p>
袁璩点头。</p>
殊不知丁继芳内心大为震撼,他平了平心,逐一问道:“少夫人是在何处受伤?怎么受伤的?”</p>
袁璩如实说来,“今夜看灯归来,与哥哥同坐在马车内,听得外头有些喧闹,之后并有箭矢射进马车。哥哥本要护住我,但我手搭在哥哥后背上,不幸挨了一箭。”</p>
说罢,扬了扬手臂,那血淋淋的伤口,也不管露了肌肤。</p>
惹得丁继芳下意识侧头回避,后又觉不妥,毕竟是办案,只得又转头看过来。</p>
只这一看,就不由得惊呼道:“为何箭矢还在,早些拔了才是。”按报案时间来算,恐已过了个把时辰,这箭矢竟然还扎在这袁氏瘦弱的胳膊上。</p>
袁璩朝着炕床那边的书几上努了努嘴,“克叔与大夫正在商量如何拔呢——”</p>
如此漫不经心,丁继芳哪怕虽说在京兆尹狱中也施了不少刑法,可像袁氏这样弱小的女子,竟然能做到不哭不叫,还意识清醒接受他的问询。</p>
这让他内心涌起了不知如何言说的情愫。</p>
当初,他审判李嶝时,对方也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巅峰之处拉到泥淖之中,数次刑讯,狼狈之中也不少这番风骨。</p>
“大人,还需问些旁的吗?”</p>
袁璩提醒丁继芳,“只怕一会儿要拔箭了,说实话,这玩意儿还是挺疼的。”</p>
丁继芳额际直冒冷汗,“是极是极,那我并长话短说,不知少夫人可与人有什么过节?”</p>
袁璩摇摇头。</p>
“近日新仇倒是没有,往日旧怨就不好讲了。大人,您是京兆尹的,我就一事不烦二主,袁家独吞我母亲崔氏留下的巨额嫁妆——,这事儿,你们能管吗?”</p>
什么!</p>
赵克与孙大夫已商量得差不多,拿出了与袁璩拔箭的预案,此刻来到袁璩身侧,却听到袁璩这番言论,二人同丁继芳一样,目瞪口呆。</p>
嫁妆!她还真是念念不忘……</p>
“这——”丁继芳绞尽脑汁,一时半会还真不知如何接这话,只能讲了几句套话,“今日只为大公子少夫人遭遇歹人袭击一案而来,如要讨要嫁妆,只怕得另起个案子。”</p>
袁璩了然。</p>
然后看向赵克与孙大夫,“克叔,要拔箭了吗?”赵克点头,“箭矢存于体内越久只会越糟糕,我与孙大夫商量,不如让这箭矢穿透所剩不多的皮肉,直接拔了出来。”</p>
袁璩想想,摇头道:“克叔,不如你取你那匕首,从这头划开,直接取了箭矢不就行了。”说着,并在手上比划起来。</p>
再推箭矢,只怕痛死。</p>
赵克看了看袁璩,“大奶奶,那般硬来,只会很痛,且伤口大,来日不一定能恢复如初。”肯定要留疤的。</p>
袁璩毫不在意,只催促道:“快些动手,克叔,长痛不如短痛。”说完这个,又问丁继芳,“大人可还有问话?一会儿克叔动起手来,我肯定会叫喊的。”</p>
恐怕就不能回答相关案件细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