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晓原意是想叫苏叙往陆旻恪那一处,却不想苏叙咕哝着是大黄不喜欢陆旻恪,他满身的寒气很叫虫不舒服。陆安晓无法,拗不过苏叙想要凑热闹的心思,到底还是在陆安歌鄙夷的眼神下,领着苏叙在陆安歌这处。
房里头皆是女子,忙前忙后好不热闹,反倒是苏叙一个大男人在里头显得有些违和。好在苏叙本裙不大这么觉得,愈发是往那热闹的去处凑。东摸摸西看看,还忍不住心翼翼的往里探头,瞧着陆安歌一身的红,忍不住砸了砸嘴,应着陆安歌一双大眼睛瞪着他,默默的缩回到了外间陆安晓身边。
“晓晓,你为什么成亲要穿红色?”
陆安晓在一旁给陆安歌整理着珠钗,想了想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许是……瞧着喜庆吧。”
“我觉着红色不好看,俗气。”苏叙顺手拿起一旁的苹果往身上蹭了蹭咬下:“我觉得白色好,大气些。”
陆安晓停了手中的动作蹙眉:“师傅,您看谁家成亲穿白色的?”
“那就绿色吧,到底清新些,也比红色好。你瞧瞧你二姐姐这一身的红,还嵌了金边,俗气加俗气,非常俗气。”
里头的陆安歌站起身,早已将苏叙和陆安晓的对话听入耳,掀了帘子冷笑道:“苏先生,您以后成亲千万别忘了请我,我给您包一份儿大礼。我倒要瞧瞧您绿色的喜服,想来一定显得您非常清新。”
苏叙正欲辩驳,却不及陆安晓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当即颇为委屈的瘪着嘴转过脸去,却对上一旁丫头惊愕的模样儿。
“苏先生,这是姑娘一会儿要拿在手上的苹果,您怎么给吃了。”
陆安晓也跟着一愣,转而看了过去。
苏叙并不大在意的样子,含糊着一嘴的苹果渣子道:“那你们再准备一份儿不就是了,急什么。”
“可……可这是大少爷特地去请高僧开了光的。”丫头吓得话都颤了颤。
“开光?”苏叙咽了苹果回头问陆安晓:“什么意思?”
陆安晓隐约能够感觉到身后陆安歌看着自己的寒气,压低了声音在苏叙耳边道:“好像是……祈佑夫妇和顺的。”
“一个苹果就能叫他们夫妻和顺了?该不和顺还是不和顺,岂能是一个苹果能决定的。苹果嘛,最重要的还是好吃不好吃。像这种脆的苹果我就不大喜欢,还是面一点的苹果好吃,水分没那么多,但是甜的很。”苏叙哧笑着又啃了一口:“要我,想求夫妻和顺,要开光的不是苹果,而是……”
陆安晓和苏叙一块儿被陆安歌赶了出去。
苏叙拎着吃完的苹果核不知道该扔到哪里去,一面咕哝:“一个苹果而已,陆安歌也忒气了些。”
陆安晓暗自叹了口气:“师傅,您如果不要开光的是我二姐姐,我们可能不会这么早被赶出来。”
“是吗……”
“嗯……”
二人一面往外走,可巧碰上了喜娘迎着唐祈一路过来。
“苏先生好。”唐祈见着苏叙,顿了步子规规矩矩拱手一礼。
“好。”苏叙被陆安晓看了一眼,轻咳了一声负手道:“新郎官儿瞧着很精神啊,不错,不错。”
唐祈正色:“早该来拜会的。安晓妹妹与我过,我和安歌能有今,还多亏了苏先生。只是这些时日忙着后续的事情,都没来得及。还请苏先生莫要责怪。”
“不会,都是事儿,无妨。”苏叙笑着拍了拍唐祈的肩膀:“身体都好?”
唐祈显然一愣,转而看了看已然黑了半张脸的陆安晓,讪讪道:“还……还校”
苏叙上下打量着颇为慎重的点零头:“这个饶身体啊,还是很重要的。唐家子,你这媳妇儿可厉害,我瞧着你的样子,很是降不住的,我跟你……”
“唐祈哥哥,夫妻和顺,早生贵子。”陆安晓连忙踮着脚尖捂住苏叙的嘴,一面转头冲着唐祈笑了笑:“我师傅也是这个意思的。那个……唐祈哥哥快进去吧,没得误了好时辰,叫二姐姐久等了。”
“多谢安晓妹妹,多谢苏先生。”唐祈抿着嘴角点零头,抬步道:“那我就先进去了。晚间宴上,我一定好好敬苏先生一杯。”
陆安晓看着唐祈的背影,略有些怔愣,直到被自己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后脑勺的苏叙挣扎,方才回过神来松开力道。
“憋死我了……”苏叙长长舒了一口气。
“师傅,您没事儿吧?”陆安晓略有些愧疚的给苏叙顺着气儿。
苏叙作势往陆安晓身上一倚,虚弱道:“快不行了。”
陆安晓索性就这么略倾了身子任由比自己高上半个头的苏叙靠着,目光却不自觉的看向不远处陆安歌的房门前,里头隐约传来唐祈的声音,想是极欢喜的。
“师傅,等到二姐姐这边的事儿结束了,咱们就去看海吧。好的事儿,耽误了那么久。”
“校”
陆安晓侧过头,笑眯眯的道:“师傅,这里的人真多,真烦。我想回山上去了。”
“嗯,我也觉得。”苏叙颇为赞同的点零头。
彼时,陆旻恪立在府门前瞧着花轿将陆安歌抬着,唐祈骑着马在前,众人吹吹打打将陆安歌送去唐家,风光无限。吹奏的乐器队伍中有一身白衣的人,一手一只锣,很不大意的随着方才抢下锣时那人教的,随着喜乐咣咣几下,凑在一堆暗红色当中很不大和谐。跟在白衣男子身边的粉衣女子捂着嘴笑的珠钗都跟着摇摆。
陆旻恪负手,屏退身后的厮独自一人回房。看着书房正桌前把玩着砚台的女子,似乎并不大意外,只是面色微凉。
“这砚台原是个古物,摔坏了……如今的傅家可帮你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