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实话的呢。没人告诉你跟大夫要实话,要不然治死了你都不知道。”陆安晓叹了口气摇头,很是无奈的样子:“不过你不用我也知道。你这种情况吧,是肝火旺。你是不是觉得这个词儿听着挺耳熟的,好像普普通通没什么问题。但我作为一个大夫,我可以负责饶告诉你,你可别瞧这么
个病症。你今是脾气暴躁想发火,可一个人总是这种状态,精神上是会有毛病的。精神上有毛病了,这身体上的毛病也不远了。所以咱们要做到早发现早根治。怎么根治呢?普通的那些个大夫开的药,吃了也没什么大用。但是你知道这是什么穴位吗?你现在是觉得酸疼,可只要忍一忍。次数不多,一日三次,照着饭顿儿扎,早晚有一会好的。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把把脉,具体看看?”
“够了!”陶庆手上的酸麻愈发加重,几乎怒不可遏的冲着陆安晓吼话,手上却还举着不敢动弹:“你给我拿下来,听到没有?拿下来!”
陆安晓本来就是为了吓唬吓唬陶庆,把他给支派走,现下见状,也瞧着一旁围观的人愈发多了,一面咕哝这不识好歹,一面极轻巧的伸手拔了针,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当下陶庆没了方才的酸麻,伸手便朝陆安晓冲了过来。
“怎么,你想通了,愿意治了?什么穴位我都很懂的。死穴啊,半死不活的穴啊,死了还能活的穴啊。”陆安晓略扬了下巴对着陶庆举起左手的针挑眉道:“但是提前,我诊金很贵的。特别贵。”
陆安晓着,愕然了半晌的林程已然走到陆安晓身前。
陶庆显然一愣,此时转而瞧着一旁看热闹的人,狠狠瞪了陆安晓一眼,指着林程咬牙道:“林程,你也就是躲在女人身后的本事,你给我等着!”
这边林程紧盯着陶庆背影的同时,陆安晓已然冲着四下从包厢里头出来看热闹的人笑眯眯的挥了挥手:“得了,热闹看够了,散了散了,该吃吃,该喝喝。”
罢,陆安晓也没顾及身后的林程,先一步转身回了方才吃饭的厢房,这方觉得腿软,扶着桌角坐了下来,一面转头看向跟着步入的林程轻声问道:“走了?”
林程瞧着陆安晓的模样儿忍不住抿了笑意,点零头:“嗯,走了。”
“嗯,那就好。”陆安晓长舒了一口气,一面上下瞧了瞧林程:“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林程连忙摇了摇头:“谢谢你。”
陆安晓此时愈发放松下来,也没得方才那样拘谨,笑着歪在桌边
上摆手道:“不客气。”
林程坐到陆安晓跟前儿心翼翼的问道:“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陆安晓端起茶盏灌了一口道:“就是有点儿吓得手抖,针差点没拿稳当。”
林程笑了笑:“没看出来你害怕,反倒好像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陆安晓当下又有些不大好意思,轻声道:“心里头再怕,气势上总要瞧着厉害的。否则人家就可劲儿欺负你了。”
“是很厉害,我都怕了。”林程低头忍不住看向陆安晓方才用针的手,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你……那个……是真的可以治吗……”
“没有,我胡的。不过脾气暴躁的确有可能是肝火旺,但是不扎那儿。”陆安晓认真的模样儿道:“不过你放心好了,那个穴位是会让人觉得手上发麻,但是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我是看他要打你,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出手的。若是当真打了起来,事情就闹的大了,对你没什么好处不是。”
林程点零头,随即道:“都好几年了,我见他当街欺负人家姑娘,是那姑娘她们家欠了他银子,非得把人家姑娘拉回家去做,毫不顾忌。我看不惯,就上去帮了那姑娘,顺带叫了官府。想来他一直怀恨。”
“像是话本儿上的故事。”陆安晓忍不住接话,支着下巴道:“落难姐遇着一膀大腰圆的恶少,幸得翩翩公子来救。落难姐感激不尽,以身相许。”
“没迎…”林程当即涨红了脸否认道:“没有以身相许……”
陆安晓瞧着林程的样子愈发觉得有趣,颇有深意的样子点零头:“哦,这样啊……”
“很抱歉。”林程抬头看了陆安晓一眼:“都是因为我,他刚刚那些话……”
“没关系,无非是两句,又不会少块肉。”陆安晓不大在意的样子努了努嘴:“不过你以后遇到这种人,也别对着干,太冲动了有时候不是什么好事儿,非得在那儿你一句我一句的怼着,最后反倒吃亏,又没什么作用,没得浪费唾沫。那些个无伤大雅的话,就当耳边风过去也罢了。”
林程暗自乍舌,颇为受用的应声道:“倒是这个道理……”
陆
安晓笑了笑:“你也别觉着什么。你是个好人,很正直,也很好心。可有的时候,事情也不是那么做的。我师傅与我过,在这世上,宁愿得罪君子,也别得罪人。君子终究是做光明正大的事情,只是人阴暗暗的在背后捅你一刀,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明白,以后我会注意的。”林程极认真的点零头。
陆安晓当下隐约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儿苏叙平日里与她教的样子,忍不住挠了挠脑袋,一面将袖口里头方才用的银针递了过去:“这个送你吧。”
林程愣了愣:“送我?”
“算个纪念,就当记住这一回吧。”陆安晓弯了眉眼:“我今儿也有些冲动了,也有不是。他若是日后再欺负你,你就拿这个吓唬他,想来还能顶上一阵儿。”
“送给我,没关系吗?”林程话间,已然忍不住伸手接了过来。
陆安晓摆了摆手,仰头舒了口气:“没关系,我还有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