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歌将丫头熬好的药一饮而尽,难得不是推三阻四的委屈样子。
以往还有过唐祈喝一大口,陆安歌才不情不愿喝一口的时候。最后唐祈喝下去大半碗,正经的陆安歌却没喝上几口。唐祈明面儿上笑眯眯的冲着陆安歌,转头便极为难的跑去问苏叙,男人家喝了保胎药可有什么忌讳的。
苏叙蹙着眉头想了半晌,极认真的问唐祈有什么感觉。见唐祈摇了摇头,又是摸着下巴沉吟良久,拍了拍唐祈的肩膀朗声道:“保胎药保胎药,连胎都能保,想来其他地方……也是能保的。”
彼时丫头将药买了回来,苏叙跟着去瞧。这边陆安晓只是为孩子好,哄着面色愈发难看的陆安歌躺下来睡会子,却是无用,陆安歌只是摇头看着外头。任何的一丁点儿声响都能叫陆安歌站起身,口中咕哝着是不是唐祈回来了。
直到里头丫头道是老太太醒了,陆安歌就像是回过神来了一般,连忙起身步入,临进门前还不忘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随即又是极镇定的样子。
“老夫人,您醒了。”陆安歌温声略倾了身子凑向看见自己时,嗫嚅着伸出手来的老夫人:“您什么?我听着呢。”
唐老夫人微微闭了闭眼,极虚弱的口气:“唐祈……唐祈……”
“唐祈没事儿。”陆安歌嘴角扬了几分摇头道:“是那厮毛躁,不经事儿,我都叫打了去。方才官府那边已然来了人,是唐祈已经找到了,一点事儿都没樱只不过现下那伙盗贼还没抓到,因而唐祈还得帮着去找,好像是唐祈当日瞧见了他们的模样儿,因而怕是有些日子才能回来。不过他叫您放心。”
唐老夫人显然眼睛一亮:“当……当真?”
“当真,我骗您做什么?”陆安歌轻声道:“只是我没敢告诉传话的人,是您得了他出事儿的信儿之后就晕倒了。他在外头做事,没得叫他担心的,到时候还愧疚是为他的事儿,急急忙忙的回来,心里头还愈发难受的。您看呢?”
唐夫人闭着眼睛,半晌方才点零头。
话间,老夫人身边的丫头已然得知老夫人醒了,取了药来。
“您放心
,我请了苏先生来,苏先生已然瞧了,是您没事,就是遇到事情有些着急了。所以您这些日子,就好好歇着,什么都不想。该吃药吃药,该睡觉睡觉。等唐祈回来了,您就好了。咱不告诉他这一茬儿。没得叫他以后还不敢往外跑的。您是最知道他,是个孝顺的,好容易这回好好去做回事情,学点东西。男人家,可不能叫他太过于恋家了。您觉得我这么想行吗?”
陆安歌起身张罗着叫丫头将老夫人扶起来,耐心的将每一口吹的温热方才喂进口,全然没有方才的慌张无措。
一时陆安晓在旁,只瞧着陆安歌的模样儿,有些怔愣。如果在多年以前看到那个张扬恣意的陆安歌,是怎么样也没有办法想象此时此刻温哝软语掩饰着自己的慌张去劝慰别饶陆安歌。
又有丫头进来,在陆安晓的耳边道是外头的林家的公子来找。陆安晓这才想起来今儿招呼都没打便急急忙忙跑来唐家时,没顾及到的林程。
陆安晓远远的便见立在正厅内的林程,不觉紧了几分步子上前,微微俯身道:“林公子,今儿上午事情急,都没与你一声儿,晾了你一个人在那儿。当真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