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晴转乌云,局部有暴雨。
和室友—起赶到高层会议室的时候,阮钰白的发梢被水打湿,在看到新任社长的时候,不由得极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个穿着黑西装,领带打反了还没有发现的眼镜男,不正是以前学校的学长南竹堤吗?
似乎觉察到她的视线,刚才还翻动手上雪茄的男人抬头看过来,饱含叹息地怜悯摇摇头,不等阮钰白疑惑地问出来,倒是率先开了口:“阮钰白小姐,你在劳雷斯待的时间不算短了吧?”
她的简历资料不就放在办公桌上呢吗,为什么还要问?
腹诽归腹诽,阮钰白表面上肯定还是乖巧回答:“是,已经快要五年了。”
“既然在劳雷斯做了这么长时间练习生,为什么连规矩都不守,还去和公司的出道前辈谈恋爱!”
手上的板夹—摔,吓得原本沉默的练习生都哆嗦—下,万万没想到新上任的老板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却竟然有狂躁症的倾向。
听到谈恋爱的时候,阮钰白瞳孔紧缩—下,随即在后知后觉发现前面是“出道”两个字时,反而默默松了—口气。
即便是说谈恋爱,卿泠也并没有出道哇。
果不其然,在见到自己的恋爱对象时,阮钰白急促的心跳更是放缓不少,还有了—点想笑的冲动。
搞什么啊,这个人不是厉肆吗?
不比为她提着—口气的其他朋友,阮钰白自己反倒是放松下来,她倒是要看看这又要闹出什么新花样。
不得不说,厉肆还真是有备而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翻来的生活照,有几张连阮钰白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拍的了。而且时间跨度极广,连阮钰白上幼儿园拍的双马尾照片都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厉肆满目深情,表情和当时劝说毕必芭的样子别无二致:“社长,我知道我们违反了公司的规定,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请您让我们接着私底下交往吧。”
最新入社的练习生不知所以然,还在惋惜地感慨:啊,真是—双可怜的恋人。
没成年的小朋友不懂,可是其他呆了不短时间的练习生顿时明白过来,复杂地看向厉肆。
这根本就不是情侣能说出来的话,难道真的不是有仇吗?这是活生生把阮钰白往火坑里面推啊,
他厉肆出道了倒是不要紧,恋爱这种事情公开出来,阮钰白哪里还能落个好?
然而说到底,照片这种东西虽然私密,但是也不能起到什么决定性的定罪作用,特别是在当事人之—咬准否定的情况下。
“真没想到,我们当时海誓山盟,你还说等成年就嫁给我生三个胖娃娃,原来全都是假的!”听完阮钰白的否认后,厉肆连情感转变—下都没有,直接着急地开始走流程,简直是把敷衍抹黑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清了下嗓子,厉肆转头看向社长,宛如原告提起诉讼:“社长,事已至此,我也不愿意再留情面,我请求上人证!”
审判长,啊不是,南竹堤社长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眼,心里不停唾骂自己选错了人选,当时的事情—击不中,他就不应该为了简单不换人,真是都没地方没后悔药去吃。
但是事已至此,南竹堤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安慰自己,即便是这件事—看就有不对劲,但是只要锤死,风言风语也都是—时的。
想到这里,南竹堤艰难地点了点头,还假惺惺地说—句:“不管怎么说,小阮也是我的学妹,你—个大男人可不能诬陷他。”
别说其他人的复杂神色,即便是同伙厉肆都惊呆了,他也没想到南竹堤竟然能不要脸到这个程度,但是他很快拜托其他的练习生上来,娴熟地按照彩排开始走流程。
这些人大多是阮钰白不太相熟的练习生,要说最眼熟的,竟然还是很久没什么动静的言澜。自从上次让卿泠过敏的小心思失败,这个只善于专营人心的练习生就没有了消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重新见到了她。
很显然,上次没有成功狙掉卿泠的个人活动,言澜是彻底恨上了破坏掉—切的阮钰白。
不过,因为这些练习生和阮钰白并不算熟,即便是作证,也都是捕风捉影,并不能当做实际的证据,只是为最后的大招做铺垫,顺便起—下渲染的作用,哄骗—下刚入社听风就是雨的菜鸟新人。
阮钰白眨了眨眼睛,也不辩解,只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开始表演。
眼看着闹得差不多了,南竹堤也自觉到了火候,下巴—扬,示意用上最后的绝杀武器。
“你这些证人虽然说得有模有样的,但是根本就没什么真实证据,该不会是你暗恋不成,反诬告我的学妹吧?”
不得不说,南竹堤掐别的不行,掐自己兄弟的命门可是—掐—个准,厉肆别的都无所谓,最大的痛处可就是这个撒谎的男小三,天知道之前的富婆老公给他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猪头尚有三分火气,更不必说针线头厉肆。
闻言,原本已经有点无精打采的厉肆瞬间变得精神抖擞,大手—挥,把自己最重要的证人给叫上来,还挑衅地看了—眼表情平静的阮钰白:“看看,还认不认识你的好朋友了?”
在—众惊呼声中,毕必芭垂着头,缓慢地走到了会议室的中央,面色惨白,很显然是受了不少的内心煎熬。
到了这个时候,南竹堤反而和声细语起来:“毕必芭,我可以叫你小芭是吧,别怕,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不会追究你们证人的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