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上次一步到位,把江怜送进宫中以绝后患,可这也直接将大房摆在了三房的对立面上。</p>
徐芷岚一直是个默不作声的主,可往往咬人的疯狗,都是不叫的。</p>
更何况是静妃同父同母的嫡亲妹妹,骨子里流的血都是黑的。</p>
阿生充耳不闻,翻找出药箱替她仔细包扎一番后,才安下心来,与江慵细细说起她在三房院外的见闻。</p>
“徐芷岚搬了许多药材回院子?”</p>
阿生点头,回忆着三房的一举一动。</p>
“只是都用油纸包着,看不清里头的东西。”</p>
“对了,”她从怀中掏出一只锦帕,展开后露出一块墨色干瘪的物什,“其中有包药材破损,我顺了两块回来,姑娘你看看。”</p>
江慵方要伸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也用锦帕包着接过,将那块药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眉头紧锁。</p>
是川乌。</p>
“姑娘,这是毒物吗?”</p>
瞧着江慵面色凝重,阿生捏了一把汗,小心翼翼的开口。</p>
“此物含有乌头碱,虽能入药,却也是有毒的,要慎重。”</p>
江慵用锦帕仔细包裹好川乌,嘱咐阿生要仔细净手后,便马不停蹄地往涟方居赶去。</p>
前几日郑漪提过一嘴,说她入了冬后关节酸涩,痛的抬不起手来。</p>
若她没有记错,川乌对于四肢关节肿痛,祛风除湿,寒凝心脉的症状有奇效。</p>
对妇人腹中的胎儿,却是致命的毒药。</p>
徐芷岚家中虽然经商,可她自幼跟着祖父长大,她的祖父是朝中赫赫有名的御医。</p>
耳濡目染之下,想来也是略通药理的。</p>
果不其然,江慵一进院中,就见徐芷岚迎面而出。</p>
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径直掀开毡帘进了屋里。</p>
郑漪正倚在榻上绣着花样,见到江慵,笑得眉眼弯弯。</p>
“囡囡来啦,快些来坐,夏拂,去端碗枇杷秋梨羹来。”</p>
“这些都是三房那边送来的?”</p>
她一进屋中,就看到桌子上摆了几只匣子。</p>
虽然盖子紧闭,却依旧掩不住浓烈的草药味道,十分刺鼻。</p>
郑漪淡淡的“嗯”了一声,江慵还未来得及与她细说这些草药的坏处,门外就进来一个小厮。</p>
江慵认得他,是几年前郑漪在路边收买回家的小乞儿,唤作秋实。</p>
那年初见时,也是个凛冽寒冬,秋实身上披了件麻袋,跪在雪地中卖身葬祖父。</p>
可来来往往的行人皆是惧怕他脸上身上的脓疮,没有一人上前过问。</p>
就在秋实冻的双唇乌黑,眼前模糊时,一双温柔的手把他扶了起来,给了他一包沉甸甸的银两。</p>
对上的是郑漪慈祥又温柔的双眼。</p>
悲天悯人,福生无量。</p>
再转眼,秋实已经在涟方居做工三载有余,尽心尽力,成为了郑漪的心腹。</p>
“把这些脏东西埋墙根下,莫叫人瞧了去。”</p>
秋实颔首,麻溜地搬起匣子,一声不吭地退了出去。</p>
不一会儿,便来回禀事已办妥。</p>
江慵满脸震惊地盯着郑漪,试图从她身上看出,她究竟是被何方神圣夺了舍。</p>
这还是她那个不谙世事,待人和善的娘亲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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