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抬头望向张禁，眼中闪过一丝戒备。</p>
“张大人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老夫对待陛下忠心耿耿，莫说陛下只是杀了一个以下犯上的畜生，就算是杀了我秦家满门，老夫也绝不敢有任何怨言！”</p>
“只是这尸体实在没有必要送回，这畜生既然听信谗言，那就理应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我秦家满门忠烈，祖坟里断不能埋他这个不忠不义的东西！”</p>
能够强忍心中悲痛，说出这番话来，就连张禁都不由得佩服起了秦源。</p>
不过他始终牢记着赵钧下达给自己的命令，自然不会被秦源三言两语便给说动。</p>
他无奈叹了口气，同时开口说道：“老太公说的这是哪里的话？秦二公子天之骄子，此次强闯皇宫不也是为了清君侧，保皇驾吗？”</p>
“陛下下令射杀秦二公子，此举着实不太妥当。”</p>
“莫说是您老，就算是我这个外人，都对此事颇觉惋惜！”</p>
说到此处，张禁无奈叹了口气：“只是在下之前无缘结识秦老太公，这才一直在宫中飘零。”</p>
“如今终于有了机会，却是给贵府前来报丧！”</p>
“在下实在无颜留在此处，就请秦老太公节哀少痛，在下这就回宫复命去了……”</p>
张禁说着便要离开，而秦源则是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张禁的背影。</p>
直至张禁即将走出内院，一直没有半点停顿。</p>
老奸巨猾的秦源这才放下了自己的戒心。</p>
“张大人暂且留步！”</p>
张禁听到身后的呼唤，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冷笑。</p>
可等他转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却突然浮现出了戚然之色。</p>
他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角，颇为尴尬的对秦源说道：“在下痛惜秦二公子，不免潸然泪下，还请秦老太公莫要见怪！”</p>
“张大人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您能屈尊送回他的尸体，老夫已经感激不尽。”</p>
说到此处，秦源伸手探进衣袖，从中抽出了一沓银票：“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还请张大人务必收下！”</p>
眼见着银票递到面前，张禁连忙开口拒绝。</p>
两人推搡一番，张禁拒而不受。</p>
秦源见状开口说道：“张大人若是真想与我秦家结交，那就务必收下这银两。”</p>
“我家中尚有二女居于宫中，此次冒出这番事端，难保陛下不会猜忌，日后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恐怕还要仰仗张大人帮扶！”</p>
通过孙子被射杀的这件事情，秦源就已经感受到了赵钧的变化。</p>
正所谓叶落知秋，秦源老奸巨猾，又岂会感受不到变化？</p>
如今他在宫中安插的楔子都已经被相继拔除，皇后和太后在宫中孤立无援，他必须要重新安排人手，连通线路才行。</p>
他刚才的那番话其实全都是张禁的试探。</p>
直至他眼看着张禁离开，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这才确信对方的确有趋炎附势，攀附秦家的想法。</p>
既然如此，那他就要将其利用起来，也好保证皇宫内的消息能够保持顺畅的传入秦家！</p>
张禁眼见无法推辞，便顺势收下了银票，千恩万谢离开了秦家。</p>
直至张禁离开，一个人影方才从隔壁房中走出：“爷爷，大哥就死在他的手里，您为什么还要给他银子？”</p>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秦源的三孙子，秦思齐。</p>
秦源缓缓转头瞥向地上的尸体：“你大哥已经死了，咱们不能再树立其他的敌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