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圆圆断线珠子一样掉落的泪珠，我笑着问她，“我是不是流了好多血？”</p>
她摇头，眼泪都被甩飞。</p>
“那我骨头散架了？”</p>
她再次摇头。</p>
“那你哭啥？”我安慰小妞，“别哭，啊！”</p>
“难怪尚教练他们都怕爸爸呢，原来爸爸发火这么可怕！”</p>
“我都习惯了！”</p>
“要是早知道爸爸发火这么可怕，我就不应该同意妈妈跟爸爸结婚！他要是这样打妈妈，妈妈恐怕都活不过一分钟！”</p>
我总算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连忙忍痛安慰她，“其实，当爸的都一样，打起儿子来毫不手软，可是对女儿却像一只温顺的猫一样。你不用怕他！还有啊，爸爸他宁愿打自己也不会打妈妈的，你尽管放心啊！再说了，哥也会保护你和妈妈的！”</p>
“可你这么壮的都被打成这样！”</p>
“我那是让着他呢！”</p>
“你一点儿都不知道还手吗？哪怕躲一躲呢！”</p>
我笑了笑，“我当年也这么问过他。你知道他是咋回答的不？”</p>
圆圆期待的眼神看着我。</p>
“他说，就算他是武林盟主，也不能跟自己亲爹动手！”</p>
“哦！”圆圆似懂非懂地点头。</p>
“做他儿子，从一开始就注定我必须任他暴揍，根本不能还手！等下辈子，让他做我儿子，我再来报仇！”我这狗尾续貂，纯属挽回自己薄面而已。</p>
“圆圆，快扶你哥起来！”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我妈第一个出来，却也以身挡在了办公室门口。</p>
等到我爸再出来时，已经拿上了自己的外套和包，狠狠地瞪着我。</p>
我妈赶忙紧扯着他的胳膊，生怕一个不留神，他会再度冲过来揍我一般。</p>
“子阔，赶紧起来，回家了！”</p>
“你就在这儿反省吧！”我爸中气十足地说出他的结论。</p>
我妈给了她的丈夫一记白眼，吩咐道，“圆圆，快扶你哥起来，赶紧回家了！”</p>
“妈，那你们回去吧！”</p>
我妈说着，就走了过来，劝道，“子阔，你是好孩子。赶紧起来，我们回去再说！”</p>
“看见他我就来气！”我爸不愧是莽夫粗汉，呆立原地不动不说，还要给我语言暴击。</p>
我妈回头再度给他一记眼神警告。他终于没再对我落井下石了。</p>
看我半晌不能动的样子，我妈随即改了主意。</p>
“大伟，你先下楼等着我娘仨，我跟子阔聊聊！”</p>
“那不行！”我爸的醋劲儿似乎已经融进了血液。</p>
“那你去门外等着，给我们守着门！”</p>
我爸悻悻地走出门去。</p>
“子阔，你还能坐起来不？”我妈来到我身边，伸手扶我起来。</p>
“妈，我能！”我悄悄抹了把泪水，在我妈和圆圆的扶助下，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p>
不安地瞅瞅地上并无半点血迹，我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p>
“子阔，我就开门见山了啊！”</p>
“妈，你说！”</p>
“你能确定那个孩子不是你的？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非常确定的证据。”</p>
“哥哥，你到底去没去做亲子鉴定呀？”</p>
“圆圆，你先别插嘴！”我妈制止了圆圆的打岔。</p>
“亲子鉴定，还得几天才能出来结果！”我感觉自己羞愧难当。</p>
“我是说那个女生，就是那婴儿的妈，你和她真的有交往过吗？哪怕一次也算！”</p>
我妈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p>
“我是在学校喝醉过，那也是本科时候的事！这两年，我可从来不敢轻举妄动！”看着我妈陷入沉思，我补充道，“不过去年刚开学那阵儿，我打球时候，丢过一次身份证！”</p>
我妈聆听着，思忖着道，“你爸说，那女孩今天找到这儿来了，还说了很多你的个人的就是比较私密的信息。不像是丢身份证那么简单的事！”</p>
“那女的就是有病！”圆圆义愤填膺。</p>
“圆圆！”</p>
被我妈制止，但是圆圆如同一个摁不住的喇叭一样，几乎一口气说完了她的小脑袋领悟的一切信息。</p>
“那女的先打电话说孩子是我爸的，等到我哥出现了，看我哥长得帅，就又调转矛头说孩子是我哥的！她就是个鸡！”</p>
“圆圆，你都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词？”</p>
“电视上呀！”</p>
“对了，你刚说的意思，那孩子，有可能是你爸的？”我妈的脑洞再次开启。</p>
在她看向门外还在踱步的我爸时，我差不多已经能猜到她的关联和想象了。</p>
毕竟是亲爹，他可以给我往死里打，但我不能容忍他对婚姻的忠诚被冤枉。</p>
“妈，圆圆是理解岔了！那女的是把圆圆当成是我女儿才那样说的！”</p>
可是在我妈示意我停下来的那一刻，我能感觉到绝望正在一点点侵蚀我们一家。</p>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我妈自己去送圆圆上学。</p>
我爸醒来之后发现只有我们俩父子，唉声叹气了好一阵，才对我道，“以后要想玩，你先把证给我领了，跟我脱离关系了，你媳妇儿同意了你随便玩！别连累你老子晚节不保！”</p>
只是，我们谁都不知道，我妈的雷厉风行远远超乎我和我爸的想象。</p>
因为我妈之前租的房合约到期，所以他们才搬进新房。</p>
可是如今，寒夜里，北风打着呼哨，已经夜里十点了，我妈的手机仍然关机。</p>
“魏旭然说，圆圆下午练习的时候也没见有啥异常呀！”我暗自揣摩着。</p>
我爸则枯坐于书房，一遍遍地拨号。</p>
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打破我的沉思，我有气无力地接起，下一秒，我几乎弹起。</p>
“圆圆？你在哪儿？妈呢？这么晚了你们到底在哪儿？”</p>
圆圆的声音压得很低，“哥哥，我是借别人手机打的。爸妈好像要分开了，所以我特地跟你告个别！”</p>
“圆圆，你说清楚点，啥意思，你和妈现在到底在哪儿？”</p>
“妈妈说我明天要考试，为了避免明天路上堵车，今晚我们要住宾馆！”</p>
“具体位置在哪儿？”</p>
“哥哥，妈妈说明天一考完试就送我回老家去！”</p>
“你们现在到底在哪儿？”</p>
“哥哥，妈妈说，那么小的孩子不能没爸爸，或者没妈妈，所以以后，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家子！以后，我们就不再是一家人了！再见！”</p>
不及我说啥，圆圆便已经挂断了电话。</p>
在我爸喷血的眸光下，我连忙回拨了过去。</p>
对方却说，“我是刚到这地方的，东南西北都还不清楚呢。是一个小姑娘跟我借手机打电话的。这边人多，我也没留意小姑娘往哪个方向去了。”</p>
“那，那那那你把你位置发给我，我看看具体地址，我自己过去找！”</p>
位置果然在离圆圆学校不远处的一家商场，只不过那附近有三家宾馆。</p>
“我们分头去找！”我建议已经茫然无措的亲爹。</p>
然而，当我说明来意，想让前台帮忙查找我妈的房间号时，前台却搬出制度，说“既然是夫妻，那就请出示您的身份证和结婚证，我们才能帮您查！”</p>
我爸恨不得立马去取身份证和结婚证！</p>
被我拉住，我爸顿时火冒三丈，“都是你搞出来的破事儿！老子被你害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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