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夫人那只煎药用的罐子还是冯婆子送进来的,她说那批东西原先都是被老夫人掌过眼的。”
素鸳歇了口气,才说出线索来,陈意浓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示意素鸳继续说:“夫人出事那天,厨房里的婆子们都知道,只有徐姨娘身边那个玉燕进出过,但是徐姨娘那头没有大夫走动过。”
“连进进出出的药材也没多出什么,可马婆子最近就逮着徐姨娘不放,看玉燕也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她一气儿说了不少话,渴的不行,又灌了水,陈意浓却大概能知道是谁,除却自己那位祖母,再无旁人。
但那批东西说到底已经进府不少时日,最重要的是在冯婆子嘴里也只是在自己祖母跟前过了眼。
耍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而且如今是周氏管家,陈意浓知道有石家的事情在,周氏就不敢不尽心尽力,但倘若被周氏查到跟陈老夫人有关。
做媳妇的如何也不会得罪婆婆,周氏又是个聪明人,到时候必定要拿人顶缸。
陈意浓咬着嘴唇陷入沉思,徐氏的丫鬟无端惹了一身腥,到时候必定会被拖出来的,只是这把火怎样烧到徐氏身上。
这才是她要做的事情,最好的结果是要把徐氏肚子里那个孩子趁机处理掉,倘若做不到,也就只能看看从陈意拂下手。
“你们想法子让冯婆子说的话给婶婶知道,到时候她不得不查,素秋,这事儿你也透点风声给徐氏,就告诉她,倘若不花点心思,她是要吃苦头的。”
素秋应下,也不多问,只管做,至于素鸳,则是十分心大的将那碟蒿子吃了个干干净净。
“婶婶、婶婶……”
约莫陈意浓收到消息第三天,她就又领着人到了周氏院子里,周氏先前收到消息的时候就开始查,她虽然才回京都,可陈家院子里人心浮动。
只要愿意砸银子,没有什么探不出来的话,也正因如此,那些草灰蛇线在周氏这里就极为轻易的指向陈老夫人。
周氏因此犯了难,长房婆媳不和也不是一两天,她不信那位谭嬷嬷得知这个消息后会善罢甘休,可如今长房没个能做主的。
闹腾起来还是得她这个管家娘子出头,因此周氏真真假假闹了几天头痛,可这会儿听见陈意浓过来,周氏是真的头疼起来了。
“婶婶头疼,这才没好好招待你,浓姐儿,你这是怎么了?哭的这般可怜?”
周氏原以为陈意浓是要来闹的,谁知道才进门就看她那张粉白小脸哭的梨花带雨,不由得先吃一惊。
但周氏自以为已经晓得陈意浓底细,此刻看她如此不顶用,也只当时谭嬷嬷拿不出主意,这小娘子慌了神。
“婶婶,我听说我娘亲身子不舒服,是徐姨娘做的事?我心里没个主意,来问问您,倘若平日里,我必定要处置她,可现如今……”
陈意浓欲语还休,开口娇怯,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看起来恨徐氏恨得巴不得扒皮抽筋,却又担心伤了徐氏骨肉的模样。
周氏心头一跳,她心里有数。如今长房子嗣单薄,徐氏肚子里是个男婴,倘若生下来是要继承家业的。
但若是没了那个孩子,日后这些东西都是二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