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不夜巅里落了个轻松自在,但每夜还是会做梦,自从在不夜城见到你后,我梦里的男子便有了脸。”玉奴儿费了好大气力这才缓缓地抬手,抚上风伯的脸。</p>
玉奴儿轻咳了一声,继续说:“我觉得,我们之前肯定认知,所以在你第二次来不夜城时,我故意让龟公将你带到了我的院子里,我幻化出真身,但你好像并不认识我。”</p>
“真身?”这回换风伯愣住了,是啊,他那时确实看到了那株梅树,只可惜,那时的他并未过多在意。</p>
那日劫雷之后,他在小筑中守了梅枝许久,最后接受了古梅已经消弭于尘世这个事实。</p>
风伯鸵鸟心性作祟,不见、不想、不念,把那段过往深藏,风伯望着玉奴儿的面庞,与记忆中的人并不相像,但他还是问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疏香镇,我在山上遇到你时,那株梅花真实存在吗?”</p>
“疏香镇啊......”玉奴儿不可遏制地咳嗽起来,鲜血顺着唇角流出。</p>
“我......我......”玉奴儿的灵力已经不济,连唇上幻化的唇脂都无力保留。又有鲜血流出,将下唇染成猩红,唇上斑驳了一片,白的白,红的红,衰败、破碎。</p>
灵力已经输不进去了,风伯却仍咬牙输送,一切不过是徒劳。</p>
“你究竟......咳咳咳......”大朵大朵的血花盛开在玉奴儿的唇角,“你究竟是谁啊?”</p>
手软绵绵地垂下,玉奴儿已了无生机,到死她都没搞明白风伯究竟是谁,却还是义无反顾地为他送了命。</p>
“你回来、回来,你说清楚......”风伯像是疯魔了一般,精纯的灵力源源不断地往玉奴儿心口输送。</p>
一朵梅花自枝头飘落,晃晃悠悠地,落在玉奴儿的眉心。风伯望着她眉心的梅花,不知为何,心脏像是被药杵捣得稀烂。</p>
“啊......”风伯仰天长啸,一口鲜血喷出,落在梅花上。</p>
下一瞬,满树繁花零落,只余干枝。</p>
风伯擦去嘴角的血迹,喑哑的声音幽幽传来:“祀文在哪里?”</p>
再说法坛这边,方才君屿刚发现长留尊主的拂尘是有象牙和人发制成的,钟声便响起了,将空气都震荡出刹那的停滞。</p>
不仅风伯中招,法坛下吃过避障丹的众人也纷纷毫无预兆地摔倒在地,唯独司沐和君屿站着。</p>
只见道道黑雾从那些人身上升起,遮天蔽日。</p>
司沐忙蹲下身,探查身边人的脉搏。</p>
“别忙活了,已经死了。”没有人比君屿更了解这黑雾,忘川中最不缺的便是这黑雾了。</p>
长留尊主睁开眼睛,望着台上两人:“战神和鬼境主来访,贫道有失远迎。”</p>
司沐朗声:“长留尊主寿诞,自是要来恭贺的。”</p>
长留尊主的容貌开始变化,一会儿是个稚气的稚童模样,一会儿是个清秀的少年模样,一会儿是个平平无奇的中年人模样,一会儿又是个耄耋的老者模样......</p>
君屿眸色一沉,琢磨出了门道,冷声道:“万魂长生天?你竟以修道之人的神魂续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