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欢沉默了良久，轻声问：“所以，裴城主和苏姮，就是我的杀母仇人了？”</p>
霓裳夫人咬牙：“直接间接，都是他们。”</p>
虽然裴倾城是为了保住孩子，选择了牺牲自己的命，可若不是裴夙的囚禁折辱，不是苏姮派人追杀，她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p>
不是她死，就是孩子死，她选择了保住孩子，可不管死的是谁，终究是有一条命，折在了那对夫妻收手里。</p>
霓裳夫人站起身，跪在褚欢面前，字字泣血：“小主子，你母亲这一生，坦荡磊落心怀天下，她拯救过很多人，从未对不起任何人，她不该落得这样的下场，不该受沦为禁脔的羞辱，我们一定要为她报仇。”</p>
“我知道，裴城主是你的亲生父亲，或许你有顾虑，但是这样的人，他不配，我无法想象，他怎么忍心那样对待主子，无法想象主子被他囚困折辱的时候，该是何等心境，我……”</p>
褚欢眸色冷然，打断霓裳夫人的话：“我没有父亲。”</p>
霓裳夫人愣了愣。</p>
褚欢看着她，一字一顿，铿锵坚决：“我没有父亲，只有母亲，而他，是我的仇人，我会杀了他的。”</p>
霓裳夫人欣慰的笑着，眼里都是泪：“好……好好好……这就对了，一定要杀了他，为主子报仇！”</p>
褚欢思忖片刻，看向霓裳夫人问：“你知道我母亲的来历么？她被带回上庸城之前，是什么人？”</p>
霓裳夫人摇头：“我不知道，主子失忆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原本是谁，裴城主也不告诉她，只说她是个孤女，不过，主子跟我说，她应该是羌国人。”</p>
褚欢眉头微动。</p>
“她扩张裴氏商号的版图时，多次踏足羌国，也曾去过羌国佥都，她跟我说过，她对那里感觉熟悉，也本能的精通羌国文字，她直觉自己是羌国人，”</p>
“正好三十二年前羌国内乱，她觉得自己该是在那个时候家破人亡侥幸逃过一劫，被裴城主救下带回上庸城的。”</p>
褚欢问：“所以，除了裴城主，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世来历？”</p>
霓裳夫人道：“应当是。”</p>
褚欢点头，若有所思的，好一阵没有言语。</p>
应该是在被囚困的那两年里，可她想起了自己失去的记忆，知道了自己原本是谁，才会在临死前，交代了冼氏那些话。</p>
若是只有裴夙知道，她倒是可以再回羌国之前，了断了这桩仇怨，杀了裴夙和苏姮。</p>
等他们死了，她再死遁回羌国，即便公开她是大帝姬留下的血脉，也不会有人知道她的过往。</p>
否则，她只要以羌国大帝姬血脉认祖归宗，裴城主就会立刻知道，她是裴倾城的女儿。</p>
那也是隐患。</p>
褚欢权衡过后，对霓裳夫人道：“你传消息回上庸城吧，告诉裴城主，就说，你找到了裴倾城的女儿。”</p>
霓裳夫人微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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