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看不到，但凯莎能想象出院落里堆满的落叶被他扬起的画面，这个本该天真的年纪却多了如墨暗沉的色彩，他推开门，门后路过的天使贵族孩童避他如豺狼，大喊这个恶魔小孩跑出来啦。</p>
连那看不见身影的历史碎片都恍若被这失落抓住了心脏，这一抹对自己的厌弃令人不快，这个善良的小男孩没有去抱怨世道不公，只是默默遵守着自己母亲的善良，没有去胡闹打架。</p>
可他骨子里的恶魔做不了假，当有个天使孩童开了他母亲的玩笑，他一反常态地没有沉默，而是暴起，星光渐落的眸子里刻满了血色。</p>
血色涂满了他的小手，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无助慌乱地看着手中的鲜血，鲜血的腥臭惊起行人的远离，街道上那气若游丝的天使孩童看得凯莎紧皱眉头。</p>
接下来的事更是诡异，当那从旅归来的父亲平息了事端，操着大嗓门怒骂那个死去的妇人真能给他惹事，迎来了的却是一个血色翼展的恶魔。</p>
这个恶魔罕见地与他的父亲打了一架，这仿佛拼命的态势刺破了父亲的旧伤，加剧了生命的流逝。</p>
可这个被冒犯了的男人没有暴怒，而是沉吼。</p>
“不愧是我苏戮的儿子，做得真好。”</p>
他在乎自己的生命，但更在乎儿子终于啃噬完他给这个长子喂的蛊虫，成为真正的万中无一。</p>
于是这个长子被他送上了战场，在军营里，苏陌结识了他的朋友们。</p>
“我叫克罗恩，你叫什么？”</p>
这个面容长得像天使大汉的少年操着他的口音拍着苏陌的肩膀。</p>
本就沉默喜静的苏陌不想搭理他，只是从鼻音里哼出他的名字，低若蚊鸣。</p>
“苏陌。”</p>
“苏什么？”</p>
在一旁偷听的小个子天使少年凑过来，他显然也很好奇这个衣着不似普通天使的沉默少年的名字。</p>
“苏陌。”</p>
苏陌不想多言，只是说清了这个名字，便又拉开了交流间的距离。</p>
剩下两个新兵少年面面相觑，天性好动的他们不懂怎么会有个这么不爱沟通的天使少年。</p>
要是这个天使少年做了他们战友，以后战场上还怎么沟通？</p>
宿命就是如此地巧妙，他们做了战友，苏陌还是他们的队长。</p>
凯莎看到这里没有去打扰他们，过去是个无法改变的东西，就算凯莎如少女时分噙着盈盈笑意站在苏陌的面前打开他的心扉，可能也会如宿命分别般湮灭了情起的缘分。</p>
她在这里，她的爱人就不会孤单彷徨，漠然冷血。</p>
就这样就够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