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行之偏过头，看着叶时序。</p>
他的侧脸在这样的光线里显得有些冷，脸部半明半暗，看不太清他的神情。</p>
一双狭长的凤目微微上挑，漫不经心地问。“有什么区别？”</p>
叶时序看了一眼林声笙，神色严肃，露出几分怜惜。</p>
“当然有区别，比如说你若就是玩玩，她这身体这么难养，你就玩个几年，人没了就没了，我也不用想办法怎么养她。”</p>
“你要是认真的，我就再……再想想办法。”</p>
“她吃的这个药，我之前不就已经研究过一段时间，加上从她身上提取出的血液，这两天我又研究了一下，情况不太妙。这药可以将一个人的所有情绪拉到最低值，你知道当一个人精神崩溃会怎么样？”</p>
叶时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要不被人控制，要不就会选择轻生。”</p>
“她都能对这种药产生抗性，可见她不是第一次服用这种药了，极有可能是长期服用过一段时间，她到现在还能看起来像个正常人，说明她本身意志就很强大。”</p>
“可再强大也是个人，要不是阻止她继续吃这种药，只怕她早晚有一天会……我对这种药还没有研究透，我还不知道人会不会对这种药产生依赖性，如果有的话，她的像是戒毒似的将这药给戒了。”</p>
“最主要的是她好像并不是那种会配合的病人……”</p>
“我之前也跟你说过，她曾是植物人，并不是说植物人清醒过来就没事了，她身体本身已经很差劲了，再不注意，早晚要没命。”</p>
“我知道你这人冷心冷情习惯了，心中还有人……如果你真的不想管她，就别再将人放在身边禁锢着了，何必呢？你薄六爷，不缺她这么一个女人，不如放了她。”</p>
“她已经足够可怜了。”</p>
薄行之看着床上的人。</p>
她闭目静静躺在床上，脸庞苍白得没有什么血色，一头长发凌乱在床上铺开，无端显得凄美破碎。</p>
他久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p>
好像正在思考着什么似的……</p>
白甜这个时候敲门进来，将手上的资料交给了薄行之，打断了薄行之与叶时序的对话。</p>
薄行之没有去看手上的资料，而是开口对着叶时序说道。</p>
“怎么调理她的身体，你告诉宫叔，作为给你的报答，你的之前和你徒弟的那个方案，我同意了。”</p>
说完，薄行之就出去了。</p>
叶时序看着床上的林声笙，摇头叹息。“我也算帮你保住了一命，当是我可怜你吧。”</p>
……</p>
客厅里，薄行之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上的资料。</p>
“之前的几个项目已经过了审批，其他手续都已经完善……”</p>
白甜将事情汇报了一下，又拿出了自己的电子本，递给薄行之。</p>
薄行之放下喝茶的杯子，接过来看了一眼。</p>
白甜就继续汇报。</p>
“林小姐的那笔钱，我们查过了，她分成了三部分，其中一笔买了她所住的那幢破楼，花了二百万，还有一笔转给了一个叫商酌言的，也是二百万……最后一笔，我还没有查出来。”</p>
说完之后，白甜没有听到下来的指令还有些奇怪。</p>
然后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滑动打火机砂轮的声响，薄行之点燃了一根烟。</p>
他的声音冷冷的，带着点压迫力。“没有查出来？连这个都查不出来。”</p>
白甜微低下头，老实回答。“就查出林小姐取了现金，我们也不清楚她做了什么……”</p>
“见月呢？他没有查出来？”他的嗓音从胸腔里轻震而出，语调慢条斯理的。</p>
哪怕现在心中不悦，他也是那个冷静自持，喜怒不形于色的薄六爷。</p>
白甜摇头，说道。“他还没有回来。”</p>
“行，那你先回去，等他有消息，再告诉我。”薄行之的烟就抽了一口，就没有再继续了。</p>
他的姿态慵懒靠在沙发上，弹下一截手中的烟，灰烬落进烟灰缸中，白色烟雾却顺着他骨节修长的手指往上缠绕。</p>
白甜刚想走，结果电话就响了，正是张见月的，白甜松了口气，转身递出电话，“六爷，是见月的电话。”</p>
薄行之直接拿过来接了。</p>
他吐出一个烟圈，声音冷淡地跟对方说。“说吧。”</p>
听完之后，薄行之的嘴唇微微颤了一-下，然后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行，知道了。”</p>
紧接着他就将电话给挂断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