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太太大概是冲着拍卖会来的，见他们只是顺手，拍卖会迟迟不开场，霍老太太也没出现。</p>
嗑了三盘瓜子后，吴邪发现胖子眼睛一直往楼上飘，就问他怎么了，胖子就说他看到了琉璃孙。</p>
吴邪刚想问琉璃孙是谁，服务员就送来了他们的两份富贵牡丹虾。</p>
薄如蝉翼的虾片被卷成牡丹造型，点缀着鱼子，装在青花瓷盘里上来。</p>
等服务员离开，胖子才仔细介绍起琉璃孙这个人物，张扶灵边吃边听，一双眼睛还顺着胖子的话头扫视过大堂。</p>
在楼梯上看到了那位琉璃孙。</p>
六十多岁，花白的板寸，手里捏着俩文玩核桃，可能干这一行的精气神都足，健步如飞地就上了二楼。</p>
这琉璃孙在海外开着投资公司，因为以前倒腾琉璃珠有了这么个混号，后来不知怎么的闹大发了成了人物，普通东西根本看不上眼，只有真的极品才会出来。</p>
这两年已经没怎么见过他了，今天居然出现在这里，说明这拍卖会上指定有大件。</p>
胖子说完明显就激动了起来，准备找服务员要一本今天的拍卖手册，都顾不上吃。</p>
一边的服务员过来轻声说：“几位，霍老太到了，你们楼上请。”</p>
她一边说一边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完全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p>
张扶灵握着筷子看着盘子里没吃完的虾，心想自己这个时候要是说吃完虾再上去，会不会显得像是饿死鬼投胎。</p>
但这可是，还是吴邪请的，吃了这次估计就没下次了。</p>
她总不能端着盘子上去吧，那多丢份儿。</p>
她完全没反应过来，但是旁边三个人精已经瞬间明白，这根本就是霍老太的下马威，目的就是挫他们的锐气。</p>
他们几个刚刚一直盯着入口，根本没见到什么老太太。霍老太估计一直就在二楼坐着，观察着他们这桌人的一举一动。</p>
吴邪瞬间来了气，他虽然只是个古董铺子的小老板，但是在吴家他是长孙，在吴三省那边他是小三爷，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p>
胖子也心里不舒服，他一向在道上混得开，也是有头有脸的一号人物，本身这一行干的就是玩命的买卖，出来混的都是拿命在拼，什么时候受这种鸟气。</p>
张扶灵还想继续吃，被胖子轻轻踢了一脚。</p>
她转过头去看，胖子冲着她使了个眼色，她立刻明白这是让她支棱起来，这一身行头的用武之地到了。</p>
于是立刻端起架子，搭着吴邪伸出的手娉娉婷婷地站起来，素白的手臂自然而然地跨着他的胳膊。</p>
几个人跟在服务员身后上了那木质雕花楼梯。</p>
二楼比起一楼多了一些西洋装饰，全是隔间包房，门楣上挂着各包房的名字，都是一些取自诗文的四季植物。</p>
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一处巨大的包厢门口，那包厢是雕花的大屏风门，上面刻着整幅的太液荷风图。</p>
两个年轻人立在门口，站的笔直，联想到霍老太的夫家，这也不奇怪。</p>
门楣上的雕牌是榆木的，刻着“采荷堂”。</p>
穿着蓝色旗袍的服务员绕口令一样念了一段刘孝绰的《遥见美人采荷》，说完几乎没停，又道：“几位，就是这里，请进。”</p>
说完她就离开了，速度快到张扶灵都没反应过来。</p>
门口站着的两人打开门，里面是三四层的珊瑚珠帘子，迎面是藏香的味道。</p>
胖子使了个眼色，和张起灵一左一右撩开帘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