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手分别捏住小丑和蝙蝠变态的喉咙，将这两个扰乱城市的罪人高高举起，他锯齿般的尖牙在两个凡胎的瞳孔里反射出森冷幽光，“现在，逃命去吧。”</p>
他如幽魂般消失了，只留下呆滞的应召女郎，瞠目结舌的小丑，蹙眉沉思的蝙蝠变态，以及一声比指甲抓挠黑板还要刺耳的轻笑。</p>
嘻嘻……</p>
————</p>
拉塔恩用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将霍格沃茨城堡里里外外每一个角落都走了一遍，就连深埋在地下的斯莱特林密室，都用高频电磁波探测出了具体走向和深度。</p>
然后，他带着这些数据，来到了城堡外的草坪上。巨戟龙的尸体依旧横陈于此，只是其上的皮肉鳞牙都被剥削地干干净净，在英国这个阴森的早晨显得格外恐怖。</p>
稍远处，靠近禁林的地方，穿越者们正在用拉塔恩早上和两位同僚一同砍伐下来的木材搭建高墙的骨架。</p>
当然，不能用魔法。</p>
一根三十米长、没有经过晾晒、也没有削去树皮的圆木足有数十吨重，穿越者们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一张张小脸憋得通红，牵拉用的麻绳深深勒紧肩膀里，把皮肤磨得血肉模糊。</p>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一寸又一寸地将木材移动到划好的线上。至于怎么把它竖起来……希望他们的小脑瓜足够聪明吧。</p>
但丁召唤出了圣血型魔动装甲，正和臭着一张狗獾脸的佩图拉柏站在一旁监督着穿越者们，同时也防备着禁林里那些飞龙恶兽的袭扰。</p>
丝毫没有对穿越者伸出援手的意图。</p>
拉塔恩几乎可以确定自己从佩图拉柏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意，也不知道这个拧巴人是对打灰爱得深沉，还是单纯喜欢看到穿越者遭受皮肉折磨。</p>
也许两者都有？</p>
拉塔恩走到但丁身旁，看了一会穿越者们的工作效率，平静地撂下一句话：“太阳落山前，要是我看不到一个完整的防御墙基架，你们就不用吃饭了。什么时候建好，什么时候吃。”</p>
穿越者们崩溃地仰头看向红狮子，佩图拉柏无疑是赞同的，却摆出了最不屑的臭脸，狗獾脑袋拉得都快和食蚁兽一样长了，还把脸扭到看不见拉塔恩的角度上去。</p>
拉塔恩斜了佩图拉柏一眼：这家伙要是去中国天津省卖麻花，毫无疑问会成为世界首富，毕竟没有谁比他更会拧巴。</p>
就在红狮子腹诽狗獾的时候，天命派的现任主席哈鲁托甩掉肩膀上的麻绳，对负手而立的拉塔恩怒吼道：“用石头和木头搭起来的防御墙根本防不住那些长翅膀的怪物！”</p>
拉塔恩理所当然地点头：“对啊。”</p>
“你故意让我们做无用功！”哈鲁托声音虽大，但气势却逐渐弱了下去，“你只是想要折磨我们！”</p>
拉塔恩理直气壮地点头：“没错。”</p>
“你——”哈鲁托一时语塞。</p>
“说够了吗，猪猡？”但丁从腋下枪套中拔出黑白双枪，对穿越者们露齿一笑，“你们今天的晚饭，究竟是拳头大小的土豆，还是土豆大小的拳头，就取决于这些木头立不立的起来。给我工作！你们这些懒屁股！”</p>
“别这么笃定，但丁，妖精的尸体还剩很多呢。”拉塔恩抬头看了看天色，“从现在到晚上九点，每小时二十秒休息时间。我想这对于被系统选中的诸位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p>
安纳金·天行者连忙说：“那我们这些没系统的呢？”</p>
拉塔恩面无表情地盯着安纳金，直到对方像西瓜虫一样瑟缩起来，才轻轻说：“要我给你发一个吗，天行者先生？”</p>
“不……不用了……”</p>
“明智的选择。”拉塔恩微微颔首，“穿越者那么超凡脱俗，想必也不需要休息。从现在起，到晚上九点，建筑工作一秒钟都不许停。你们要好好感谢天行者先生，是他给了我充分的理由。”</p>
红狮子对如丧考妣的安纳金露出和煦的微笑，拍了拍但丁的肩甲，转身走向横亘在防御墙与城堡之间的巨戟龙骸骨。</p>
用膝盖想也知道，从今天起，安纳金没有好日子过了。</p>
直到拉塔恩走远，拧着个脸的佩图拉柏才回过头来，阴郁地盯着那红发如焰的背影。</p>
拉塔恩来到巨戟龙的头颅附近。</p>
轰龙·爆虎自从吞下了巨戟龙的“战火龙神玉”之后，就一直沉睡在那与它体型相近的狰狞颅骨旁，体表遍布苍蓝虎纹的棕黄鳞甲上覆盖了一层晦涩的枯黄。</p>
这是要蜕皮了。</p>
拉塔恩很好奇为什么吞下巨戟龙的心脏结石会引发轰龙的蜕变，他没有打扰爆虎的沉睡，只是在巨戟龙被拔光牙齿的颅骨旁坐下，马格努斯之书在身前漂浮而起。</p>
纸页翻飞间，大量手稿、图画、微缩模型、机械蓝图像喷泉一样从金属大书中喷发而出，在拉塔恩面前构成了一副由魔法和科学搭建而成的天幕。</p>
每一张手稿都并非独立存在，不管是魔法还是数字，都在互相拼接的纸页间交融共鸣，它们互相独立又互相依存，在妙不可言的魔动机械符文之中，融合成一台足以让当今所有科学家和魔法师为之癫狂的宏伟造物。</p>
它将拥有天柱般的机械双腿，满载巨炮与装甲的辽阔拱形肩膀，抽象化骷髅一般、既狞恶又纯洁的神圣头颅，以及它所承载的——</p>
“你在做什么？”佩图拉柏在拉塔恩身边蹲下，晶亮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天空中漂浮着的千百张手稿。</p>
拉塔恩诧异地看了这个拧巴人一眼，“我还以为你的嘴巴和水泥一样凝固住了呢，佩老四。”</p>
佩图拉柏没有理会马格努斯的揶揄，只是盯着那由绘制在无数羊皮纸上的几何线条所拼接成的金属巨物，“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p>
“我当然知道，所以正在计算这一计划成功的可能性，毕竟数学是不会撒谎的。”马格努斯指挥着五十只蔫头巴脑的羽毛笔同步展开计算，“政治都是空洞谎言，诗歌不过是无病呻吟。唯有数学，她比神明的谕旨更加精确。可是有多少人能透过她枯燥的外衣，看见其下曼妙的胴体呢？”</p>
“反正你看不见。”佩图拉柏抬手指着序列号为31的羽毛笔，“从五步前就算错了。要是用这个结果去代入后续公式，你造出来的东西只能爬着走。”</p>
“我故意的。”</p>
“你跟莫塔里安学会嘴硬了？”</p>
拉塔恩面色不变，“有人在监视我，虽然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但她想要知道我的一切生活细节和行动，这似乎对她很重要。你没有鸟卜仪，她现在在城堡西侧第三塔楼的阴影里。”</p>
“所以你打算抛出假数据，送那个监视者一份大礼。”</p>
“这么明显的事情就没必要开口重复一遍了。”拉塔恩不动声色地斜刺了那名鬼鬼祟祟的监视者一眼。</p>
她长着紫色头发和灰色眼睛，头顶生有像是嵌合上去的兔耳，手里抓着一条结实的黑色钩锁，正用纯机械式的拍立得相机不断摄取拉塔恩手稿中的内容。</p>
她似乎对自己的身手十分自信，亦或者并不认为拉塔恩能在这个距离上发现她，不仅嘴角噙着一丝计谋得逞的诡笑，甚至胸前的铭牌都没有遮挡。</p>
暗索——这很明显是她的代号。</p>
“蠢材，无论是她还是她背后的人，都是蠢材。”佩图拉柏厌恶地皱起了鼻子，“她连对手的体量都没看清，才摸到了一根毫毛，就当成我们的大腿。”</p>
拉塔恩笑着说道：“正因如此，我很期待。当泰坦碾碎那所谓的明日方舟之后，那个叫博士的人奸还能不能笑得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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