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吉宁让小伊打听的，不过是现下还不曾了解的北国过往与邱裴之的故事罢了。</p>
并非什么稀罕事。</p>
但因吉宁性子急，不爱墨迹，并不想等日后慢慢知晓，遂提前命小伊去向爱黑脸的乌婆去打听。</p>
这几日，她虽不喜乌婆和北国那些做派粗鲁的女婢，但经过朝夕相伴的相处，虽不明是敌是友，但看得出，这些人绝非心机深重之人。</p>
比起在大辽时那些奴仆们，对付起来应易如反掌。</p>
只是屑不屑对付罢了。</p>
而小伊虽既胆小又幼稚，但因其童叟无欺的外貌和相对机灵的性子，只要施展得当，倒是很容易打听些消息。</p>
从前在大辽时，她俩常用这法子打探些八卦或趣闻轶事，已在枯燥的宫中生涯中增加一些趣味。</p>
没想到现今，倒终于能用之干一些正事了。</p>
于是一个讲得起劲，一个听得认真，才大约知道，之前在和亲途中与附近百姓打听的太上王的故事，出入并不大。</p>
可邱裴之的故事，倒是有些出入的。</p>
虽依旧未曾改变其是嗜血好杀的冷酷之人，但幼时，倒也有着不幸的童年。</p>
有道是不幸的童年各有各的不幸呢。</p>
“所以那老帮菜确实与传闻无二致？”听小伊大略讲完，吉宁略有嫌弃道。</p>
“公主，你怎敢这般直接称呼那太上皇，”小伊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一下，生怕暗处埋伏了什么似的。</p>
可吉宁却不以为然：“那怎么了，来北国胆子这般小，在大辽时你跟我一同骂人时可不是这般。”</p>
“那不是在咱大辽么，再怎么坏好歹都相对讲礼数一些，可这北国……”小伊压低了声音：“我听一个女婢好生讲了，确实是的，这北国是在那太上王继位之后，才渐渐变成北国的，从前，也不过是游牧部落般的存在，全部人口还不足十万，各部族也分治。所以那时这里的百姓虽勇力有余，能在冰天雪地光膀子，身强力壮者还能扑熊，可并没有统一的军队什么的。”</p>
“直到……”</p>
“直到？”</p>
“对，直到那太上王继位的第五年，”小伊声情并茂，似亲历一般绘声绘色，“听闻那太上王年轻时也如现今君王那般俊俏，是所有能接位人中最为勇猛，战功也最大的，所以才得了这王位。可就是……为人不大好。”</p>
吉宁沉着声问：“如何？”</p>
“此人不仅喜美色，且嗜血好杀，又暴躁，成王后曾多次屠城，有时是因为女人，有时是因为部落之争，据说年轻时，因效仿列国君主微服私访听人评价他喜色而大怒，一气之下命手下之人杀了百姓百人，啧啧啧，那时君王，简直是阎罗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