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局结束后，卓青远背靠着椅子发呆。</p>
他特别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一会。</p>
待高玉英收拾完碗筷，他就跟高书记告辞，然后迈着懒散的步子，一点点晃悠着前走。</p>
“看着他点，我看他喝得不少。”</p>
卓青远刚走出门，高玉英就指挥着高东宁送一送。</p>
高东宁一努嘴，高玉英立刻明白了。她扭头回到屋里，一把将金玉梅拉出来，让她去跟着，别让卓青远摔着了。</p>
从高书记家出来后，卓青远并没有直接回家。他顺着小路转到养猪厂，然后又顺着养猪厂，再转到后山。</p>
后山西侧有一片水库，此时刚过午后，水库明澈如新，太阳正温暖明亮。</p>
卓青远知道金玉梅一直在跟着他，他也没有回头看她，来到水库边，他找个合适的地方坐下来晒太阳。</p>
金玉梅先是在路边站了一会，不知道在犹豫什么？但没过一会，她又直接走到卓青远跟前，也坐了下来。</p>
“你可真够听话的，他们让你来，你就跟着来。”</p>
“那你要是摔了怎么办？”</p>
卓青远呵呵一笑，直接躺了下来。</p>
“这样就摔不倒了。”</p>
金玉梅没跟着学，只是安静地坐着。卓青远向她讲述着过往，重点说到自己结婚的那件事，他没打算隐瞒，或许还可以让她知难而退。</p>
“然后你就跑出来了？”</p>
“也没有，当时挺难过的，颓废了一段时间。这件事对我奶奶的打击很大，一个月之后我奶奶就去世了。”</p>
这些旧事，卓青远以前特别忌讳别人问询，自己也极少提及。历经生死之后，他现在能特别淡然地把那些事拿出来晒晒。</p>
金玉梅有些惊讶，不能说完全理解，但在听完之后，也能理解他的一部分苦衷。</p>
“能不能说点开心的事？”</p>
“我身上就没有开心的事，以前在老家，他们都说我是灾星。”</p>
“你信命？”</p>
“以前不信，后来信，现在不知道该不该信？”</p>
卓青远躺在草地上，闭着上眼睛享受着日光浴。金玉梅坐在他旁边，双手抱着膝盖，盯着远方发呆。</p>
去年她觉得卓青远很怪，说话怪，做事怪，行为更怪。</p>
历经一年的沉淀，养猪厂有了大学生，有了进步，更有目标和前景。卓青远以前表现出来的怪异，是别人看不懂的坚韧和信仰。</p>
卓青远的身世，她听外公和外婆说过一些，但那只限于他来到高家湾以后的事情。</p>
金玉梅觉得，卓青远身上的故事远不止这些。救灾、打架、借高利贷，这些事都足以让她惊奇，她被这些惊奇的故事所吸引着。</p>
她想探究这个神秘的大男孩，她折服于他身上的独特魅力。</p>
以前只是听说，现在由卓青远自己讲述着。金玉梅期待他能说的更多一点，她想探究他身上的那些神奇的经历。</p>
卓青远躺在地上没动静，金玉梅亦是安静地坐着。</p>
没过两分钟，金玉梅听到地上传来呼噜声。她扭头看了一眼，卓青远竟躺在地上睡着了。</p>
本该是富有深情意境的场景，被卓青远的一阵阵呼噜声给震碎了。</p>
金玉梅已经做好倾听的准备，故事没听到，呼噜声倒是罐了一脑袋。</p>
“真是头猪！”</p>
虽然有些扫兴，可她并没有离开。</p>
卓青远躺的地方离河边比较近，她担心卓青远在睡着的时候会翻身滚到河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