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清茶放在案上，杯中升起袅袅热气。</p>
石守渊袖手坐在案后，对百里嚣道：“百里将军亲自前来，可是催促结盟之事？”</p>
百里嚣姿态闲散地靠在椅中：“不是。”</p>
石守渊愣了下。</p>
他前些日子便将西南军与大衍结盟一事交给兵部和户部商议，两部还未议出个章程，兰啸天就不见了。</p>
兰党一倒，各部的事务骤然多了起来，与西南军结盟之事便压到了最后。</p>
石守渊忙着收编前来投靠的官员，更是无心过问此事。</p>
他方才见到百里嚣，以为他是等不及了，亲自前来追问，谁知百里嚣张口便予否定，石守渊一肚子腹稿没了用武之地，只好改变话题：“那么百里将军此来是为何事？”</p>
百里嚣两指点了点桌面：“石大人找到兰啸天了吗？”</p>
石守渊面色一凝。</p>
这些天他大权在握，虽然忙碌却心里畅快，要说他有什么不满意的，就是那晚没能盯紧兰府，让兰啸天逃了出去。</p>
他那日原本没打算揭穿兰啸天与国师的勾连，他去御书房也不是为了禀报此事。</p>
然而天赐良机，皇帝突然在他面前吐血，太医更是怀疑金丹有毒。</p>
石守渊权衡再三，决定赌上一把。</p>
他早从苏青冉给的线索猜出宋廉的身份，又听说宋廉的尸体在国师府中，因此一开始，他便想借着取国师手札的机会去寻找宋廉的尸体。</p>
谁知国师不让他们进密室，而是亲自取来手札。</p>
石守渊失望之余，却从手札中发现金丹的配方竟被修改过。</p>
这个发现令他大喜过望。</p>
无论国师修改配方是不是为了谋害皇帝，他只要将配方呈上去，就能挑起皇帝对国师的猜忌。</p>
一旦皇帝怀疑国师，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搜查国师府，找出宋廉的尸体。</p>
只要尸体一出，兰啸天与国师私下勾结的关系就成了板上钉钉，再无可疑。</p>
整个计划只在石守渊的一闪念之间形成，事情进展如有神助。</p>
然而这个计划毕竟是临时起意，石守渊猜中了皇帝的疑心，却没料到兰啸天会弃家而逃。</p>
他带兵入府的时候，兰家的妻妾子女都在府中，唯有兰啸天与他的几名心腹不见人影。</p>
这些日子他命人全城搜捕，也未找到兰啸天的踪迹。</p>
此时听百里嚣询问，石守渊心中一动，向百里嚣投去期待的目光：“百里将军知道兰啸天的下落？”</p>
百里嚣道：“不算太清楚，但他多半已经离开了京城。”</p>
石守渊眉心一皱：“何以如此肯定？”</p>
“半个时辰前，我接到消息，青州、云州两地，驻军兵马先后出现异动。”百里嚣道，“似乎有整装待发的架势。”</p>
石守渊霍然直起身：“当真？”</p>
他话音刚落又摇头否定：“不可能，我今日才收到各地的例行折子，青、云两州的折子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如果出现兵马异动，当地刺史一定会紧急上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