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人？”雁安宁开口。</p>
三品以上的重臣，又有理由抓她的，除了石守渊，再不作其他人想。</p>
眼角的身影动了动，来人慢慢朝前走了几步，那张脸完整地映入雁安宁眼帘。</p>
雁安宁缓缓吐了口气：“果然是你。”</p>
认清来人是石守渊，她反而心头一松。</p>
此时若冒出个生面孔，这事就真的棘手了。</p>
而石守渊算是老熟人，雁安宁与他打过交道，见了他也不怵，径直问道：“这是哪儿？”</p>
石守渊注视着她：“雁昭仪为何要逃？”</p>
雁安宁笑了笑：“石大人以为呢？”</p>
石守渊面色阴沉：“你这样做，是背叛了陛下，背叛了朝廷。”</p>
“陛下何在？朝廷何在？”雁安宁往他身后瞧了瞧，“我只知我面前站着石大人。”</p>
石守渊眼角一抽：“雁昭仪想说我独揽朝纲？”</p>
“不敢，”雁安宁道，“时局如此，石大人的选择无可厚非。”</p>
“那你为何要逃？”石守渊道，“待储君继位，你就是太妃，后宫由你一人掌管，前朝又有我和你外公主持大局，这样的好处，你为何不要？”</p>
“人各有志，不能勉强。”雁安宁道，“石大人选我，本就押错了宝。”</p>
石守渊拧眉：“为了一个男人，你连你外公和你们雁、江两家的清誉也不要了？”</p>
雁安宁面色不动：“男人？”</p>
石守渊笑笑：“雁昭仪还想瞒我？你以为你为何在此？当然是因为百里嚣把你亲手送来的。”</p>
雁安宁：“哦。”</p>
石守渊看了看她面上的神情：“你不信？”</p>
雁安宁道：“我人在这儿，嘴长在石大人脸上，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信与不信又如何？”</p>
“那你承认你与百里嚣有私情了？”</p>
雁安宁笑了笑：“敢问石大人多大年纪？”</p>
石守渊沉默了一下：“你问这个做什么？”</p>
“只是好奇石大人这个年纪，还满脑子想着儿女情长，”雁安宁道，“难怪能被榜下捉婿，成就一段佳话。”</p>
她这话讽刺的意味甚浓，石守渊的面色登时有些不好看，他扭头朝后看了眼，向雁安宁走近几步：“雁昭仪小小年纪，知道的倒是不少。”</p>
“坊间传闻罢了，”雁安宁道，“石大人与夫人伉俪情深，这些年京城哪个不知，哪个不晓。”</p>
“雁昭仪，”石守渊微微加重语气，“你无需与我逞口舌之利，我只问你一句，你可知你犯了诛灭满门之罪？”</p>
雁安宁抬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石大人想说什么？不妨直言。”</p>
石守渊冷冷一笑：“你与段皇后合谋弑君，你当我不知？”</p>
雁安宁盯着他，忽而扬唇：“石大人知道你在说什么吗？”</p>
石守渊面色一冷。</p>
雁安宁道：“我若真伤了陛下，石大人还肯让我抚养储君？到底是你心大，还是你早有不轨之意？”</p>
“放肆！”石守渊厉喝。</p>
雁安宁身子不能动，轻轻昂起头，看着他道：“石大人自己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p>
石守渊眉头紧锁。</p>
他并不认为自己小看了雁安宁，但她年纪还轻，就算在家中耳濡目染，学了些权谋之术，一个姑娘家没什么阅历，又能玩出多大花样。</p>
他突然扔出弑君一事就是想震慑住她，令她俯首听命，谁知雁安宁不但不怕，还敢反唇相讥。</p>
他再度审视眼前的女子，语声更加幽沉。</p>
“我不过是受了你们蒙蔽，直到现在才确认，陛下中毒是你与段皇后一手所为。”他盯着雁安宁，慢慢道，“我听说有一种花叫白日照雪。”</p>
雁安宁没作声。</p>
石守渊看她几眼，继续道：“白日照雪与千日莲长得很像，误服以后会让人中毒，而这毒潜伏体内，很难令人察觉。”</p>
雁安宁抬眼：“这么厉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