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百里嚣道,“好不容易见面,你总不会要赶我走?”</p>
雁安宁放下水杯。</p>
她昨晚就想到这个可能,却不料百里嚣来真的。</p>
“人也见了……亲也亲了,”她微顿了下,“你不回西南,去京城做什么?”</p>
百里嚣目色一深:“你以为我来就是为了亲你?”</p>
雁安宁面色微赧,是她挑起的话头,她只能接下去。</p>
“当然不是。”她目光游移,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西南还有那么多事,你不能去京城。”</p>
京城中,新帝对西南的态度暧昧不明。</p>
他曾任用叛出西南军的苏青冉为他征战,石守渊更是助他登基的重臣,如今这两人虽然一个重伤一个暴毙,但他们一定对新帝提过西南军。</p>
以百里嚣同石守渊结下的梁子,石守渊绝不会说什么好话。</p>
雁安宁认真道:“此去京城不比当初,我只是去找件东西,你就不必去了。”</p>
百里嚣抬起右手,支着脸颊,懒懒道:“我偏要去呢?”</p>
他浑不吝的样子令人头疼,雁安宁抓起他搭在桌边的另一只手,轻轻晃了晃:“你去京城,我会担心。”</p>
百里嚣才从后平征战回来,需要休息不说,打下的城池定有不少要他费心之处,雁安宁实在不愿他跟着自己冒险。</p>
她轻声细语,眸色柔软,满眼皆是关切。</p>
百里嚣深黑的眼微微一动,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近前。</p>
他看着她粉润的唇,克制住亲上去的念头,嗓音低沉:“我不去,我更担心。”</p>
雁安宁反驳:“我带了这么多护卫。”</p>
“再多护卫也及不上我,”百里嚣道,“昨晚若换作歹人,谁来救你?”</p>
雁安宁抽回手,没好气道:“我是听见你的声音,才没叫阿韭。”</p>
百里嚣将她的手捉了回去,贴在唇边,轻轻笑了笑:“你看,你也知道,只有我才最让你安心。”</p>
雁安宁无言半晌。</p>
她撇撇嘴:“百里嚣,你要点脸好吗?”</p>
百里嚣亲亲她的手背,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我早就说过,要脸讨不着媳妇儿。”</p>
雁安宁简直被他气笑。</p>
她揪住他的脸颊,用力扯了扯:“我在和你说正事。”</p>
“你就是我的正事。”百里嚣道。</p>
他语气淡淡,眉眼又是张狂,又是缱绻。</p>
雁安宁手指一松,放开他脸上的软肉。</p>
她看着他,耳根微热,忍不住道:“你这话,从哪里学来的?”</p>
百里嚣朝桌上使了个眼色,雁安宁顺着他的指引看过去,只见她昨晚买来的话本子整整齐齐撂在一块儿。</p>
百里嚣慢悠悠道:“沐浴时,见地上有本书,就捡来翻了翻。”</p>
他目光一转,盯着她微红的脸,云淡风轻地又道:“书不错,配的插画也极妙。”</p>
那个“妙”字含在他舌尖,仿佛幽幽打了个转,明明只是几本民间的杂记,却被他硬生生说出春宫图的味道。</p>
雁安宁努力回想书上是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想来想去也没有。</p>
她买时粗略翻过,书上的配画虽不乏男女同游、赏春观景,但绝无闱帐之欢。</p>
她瞪他一眼,有心为自己辩解,却怕落了他的陷阱。</p>
这人最爱捉弄她,她才不让他如意。</p>
雁安宁闭上嘴不说话,眼中充满谴责。</p>
百里嚣笑出声。</p>
他凑上前,在她额头亲了亲。</p>
“就这么说定了,我陪你去京城。”</p>
雁安宁眨眨眼,什么时候说定的?她怎么不知道?</p>
百里嚣见她急欲开口,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唇上。</p>
“你不答应,我就亲你,”他似笑非笑道,“亲到你答应为止。”</p>
说完,他的目光在她颈边扫了扫,掀唇又道:“亲哪儿我说了算。”</p>
雁安宁下意识捂住肩膀。</p>
她只觉这一局输得莫名奇妙,有些恼怒,恨恨道:“你耍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