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打架，是常事。</p>
冯岐山皆以摔东西、挥拳头为主，像今天这样见了血带了伤了，结婚十七年来，总共不超过五次。</p>
第一次是岳父生病住院要借二百块钱，他没借，田凤雁的腿被打瘸了；</p>
第二次是把刚满月的二女儿送出去，他没留，田凤雁的额头缝了三针；</p>
第三次是他去酒店找“小姐”露馅了，他没认错，田凤雁的胳膊被烟头烫了；</p>
第四次是三丫头出生，他想像老二一样再送人，田凤雁不同意，胳膊撕扒脱臼了……</p>
前三次他赢，最后一次她赢了，冯玉娆没有步冯玉姝的后尘，被送人，或送走养。</p>
前四次，皆是小家庭做重大决定有分歧的时候，而今天，貌似好像只是口舌之争。</p>
冯岐山也不得不承认，是他冲动了。</p>
田凤雁从地上爬起来，审视了一眼冯岐山，随即转身，默然走了。</p>
冯玉姝和冯玉饶追出去很远，愣是没追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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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何秘书的小卖店。</p>
一向粗枝大叶的刘芳，今天竟然对起了账，发现有二十块钱对不上账了，于是盘问儿子何树华是不是拿钱匣子里的钱了。</p>
何树华谎称送给了同学一条烟，被刘芳碎碎念了半天，总算不逼问了。</p>
而差的这些钱，何树华买了胶卷，给田凤雁照相了。</p>
田凤雁取照片的时候是给了他钱的，他鬼使神差的说什么也没要。</p>
可能是何树华打心眼里可怜这个苦命的女人吧。</p>
男人偷腥常见，但偷腥偷到小舅子媳妇身上的，还真是少见，简直和扒灰一样毁何树华的三观。</p>
兔子还知道不吃窝边草呢，这个冯岐山，真是欺人太甚。</p>
何树华越想越替田凤雁鸣不平，迈步出了小卖店，正寻思着上哪儿去闲逛呢，冷不丁正前方骑来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p>
骑车的人，赫然是老熟人----冯玉姝。</p>
身高不够，掏裆骑的；技术堪忧，眼睛紧盯着何树华，越紧张不想撞，越直挺挺的撞过来。</p>
俩人一起摔在了地上。</p>
慌乱之中，何树华以手撑地，一手撑住了自行车横杠，这才使二人免于被自行车砸住、压住的命运。</p>
饶是如此，何树华撑地的手掌心还是被石子硌出血印子；冯玉姝的脚踝被车巴掌崴了一下。</p>
何树华以为小丫头会像他妹妹一样哭鼻子，结果冯玉姝没事人似的站起来，一瘸一拐的扶正自行车，又要骑上走。</p>
何树华扯住了车后座，将小丫头拉回来，肃然问：“你家出啥事了？”</p>
冯玉姝小脸一凛：“没出啥事儿。”</p>
何树华气道：“你这表情像是没出啥事吗？是不是你妈出事了？赶紧告诉我，你妈的事我肯定会管的！”</p>
冯玉姝紧绷的心终于松动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有些哽咽道：“你帮我找找我妈好不好？我爸打了我妈，额头见血了，胳膊不敢动了……我当时以为我妈回家了，可她没回，我二舅、三舅家也没有……我想去桂花乡桂花村我大姨家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