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他在城里的这一天，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p>
往往都是刚刚发现不对，三四个时辰便病的不行，人很快就没气了。</p>
死的流民通通全部烧了。</p>
那烧尸体的黑烟冲天，一般人都不敢靠近。</p>
如今对症的药方出来，只希望早点平息这场乱子。</p>
沈之砚接到余枫醒的消息，便第一时间过来看望。</p>
乔姝媛也一同前来。</p>
余枫认出了她，不由得看向她腹部。</p>
乔姝媛解释道：“孩子没事，多亏了你妹妹。”</p>
余枫挑眉，佑佑帮了他们。</p>
难道他们也在那个故事里？</p>
“佑佑很乖，她很喜欢帮助别人。”</p>
沈之砚带着乔姝媛离开后，便径直去了城外。</p>
此刻城外连夜又架起几口大锅，开始熬药。</p>
仅仅半个时辰，便能闻见城门口药气熏天，离得近的人甚至能感觉头昏脑涨。</p>
药熬好以后，便有虎翼军将士，两人一队，送到每个流民聚集点。</p>
流民排队挨个领取，每个人都要喝一碗。</p>
这场喝药，一直持续至深夜。</p>
等沈之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县衙时，外头已经蒙蒙亮了。</p>
疫病控制住，他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p>
这一觉便睡到下午。</p>
乔姝媛见他起来，连忙端来饭菜，并跟他详细说了城外的情况。</p>
“昨天夜里的药发下去以后，一些病症轻的人，很快就见效了。”</p>
“有些之前被折磨的不能入睡的百姓，也因为那药能好好睡一觉。”</p>
“百姓现在看这药有效，便不再闹事。”</p>
“今天早上和晌午，又发了一次药，这回大家都没有抵抗情绪。”</p>
“钱大夫说，病症轻的人，今天喝完就痊愈了，严重一点的需要三到五天，病入膏肓的如果喝了药抗不过去，那也没有办法。”</p>
“但最起码有九成的人得救了！”</p>
沈之砚狠狠的松了口气：“这比上战场还难！”</p>
之前沈之砚跟父亲镇国公去过燕门府，见识过战场。</p>
只需要一匹马，一把剑，对着敌人砍就是了。</p>
如今面对的是大梁百姓，确实比他国敌人棘手。</p>
乔姝媛继续说道：“姐夫说，让咱们再等两天，两天后启程去燕门府，他留下来善后。”</p>
沈之砚点点头：“可以。”</p>
盛景这次出京，必定是给京城那边使了不少绊子。</p>
只有那边的人分身乏术，松阳县这边才更安全。</p>
如今已过去快半个月，只怕京城那边早就坐不住了。</p>
他们也是时候该离开了。</p>
只要到了燕门府，他们就暂时安全了。</p>
——</p>
城外流民数量从上万人，锐减至不足九千。</p>
这还只是到了松阳县的人，还有不知道多少人死在路上，死在老家。</p>
疫病控制下来，也有粮食吃，众人这才开始悲伤。</p>
这一场暴乱，不少人家破人亡。</p>
有人失去父母，有人失去儿女，有人至此孑然一身，也有全家不活一人。</p>
待两天后，沈之砚和乔姝媛离开松阳县。</p>
盛景开始着手处理流民的归属问题。</p>
两个选择，要么回老家去。</p>
要么在松阳县外的村落里住下来。</p>
城外的村落除了余家村，其他的几乎都少了一半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