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老板洪亮的叫喊声,朱雄英的眼睛都亮了起来。</p>
接过馄饨后,朱雄英岔开话题:“蒋大人查的如何?”</p>
蒋瓛的脸色平和,但是眼底还是划过一丝落寞:“查清楚了,钱氏在钱塘县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一直以来根本就没有想过隐瞒,哪怕是知道了殿下与景大人近期会过来,短时间内首尾根本就处理不干净,哪怕是吕氏暗卫出手漏洞也还是很多。”</p>
景清怒哼一声:“哼,简直猖狂至极!”</p>
作为左都御史,景清的心中一直有一腔热血还未平息!</p>
朱雄英吃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馄饨,不以为意的道:“钱氏出了一个钱用壬,现在是礼部尚书,背靠着淮王,钱塘县屁大的地方,有谁敢得罪他们钱家?”</p>
蒋瓛微仰头颅,低声询道:“殿下,虽然钱氏行事漏洞很多,但是总归要有一个突破的方向,您打算从哪里入手?”</p>
朱雄英用筷子点了点桌子,嘴角微微上扬:“就在这里!”</p>
景清与蒋瓛惧是一愣,这里?这么个馄饨摊,能是彻查钱氏的突破口?</p>
“让开,让开,让开。”</p>
一群身穿着灰褐色的家丁,手拿棍棒,耀武扬威的走了过来,顺手掀了临近街道的几张桌子。</p>
馄饨摊的老板慌乱的跑过来,带着谄媚的笑容,弯身弓腰道:“几位爷,几位爷,这是怎么了啊?”</p>
为首的家丁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一步一步的走到老板面前,一把拉了过来,恶狠狠的道:“我说老头,你这个月的摊位费可还没交呢!”</p>
老板的嘴唇因为恐惧已经发白,但还是颤颤巍巍的道:“这位爷,这个月的三百文,我已经交过了啊。”</p>
听闻这么一个小摊,摊位费要交三百文的时候,景清的脸瞬间就黑了起来。</p>
一碗馄饨不过八文钱,利润不过两文,一个月的收入也不过五百文上下,摊位费要缴纳一半以上?</p>
不过他气愤的还是早些,只见为首的家丁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冷声道:“你什么时候交过了?你那三百文是我们钱家老太爷过八十大寿的寿礼啊!摊位费可还交呢。”</p>
老板不敢反驳,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可是大人,钱老太爷上个月过寿,收过寿礼了啊。”</p>
“啪”</p>
伴随一声清脆的响声,老板的脸上多了几道鲜红的印子,整个人被扇倒在桌子上。</p>
几个家丁还不罢休,拿起手中的棍棒开始不要命的向老板身上招呼着。</p>
老板只能抱着头,苦苦的哀求着别打了,但是那些家丁又岂会轻易停手?</p>
为首的家丁恶狠狠的对着周围的摊主道:“你们看清楚了,这就是和钱家作对的下场。”</p>
随后,俯下身子抓起被打的浑身是血的老板的头颅,脸上满是嚣张的神情:“我说老头,下次别顶嘴,说吧,这钱你是交还是不交?”</p>
老板现在已经被打的晕头转向,但还是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智,虚弱的道:“小的是真没钱啊,真的交不起啊。”</p>
家丁装模作样的叹息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哥几个,再拾掇拾掇。”</p>
身后的几个家丁闻言,都阴恻恻的笑了起来。</p>
一旁的摊主们见到这等情景都敢怒不敢言,只有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大声的怒斥道:“你们放开他!再打人我就要报官了!”</p>
只见女孩小小的年纪,神情紧张,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但是表情坚毅。</p>
一旁卖菜的大婶,怕她惹祸上身,忙捂住她的嘴,向人群里拉。</p>
但是已经为时已晚,为首的家丁目露淫邪之光,一步一步的向小女孩走去,嘴里不停的冒出污言秽语:“小姑娘,性子挺烈啊,来哥哥这,哥哥可是钱府的家丁首领钱大,跟着哥哥,你还卖什么花啊,天天吃香的,喝辣的!”</p>
一旁的大婶实在是看不过去,上前阻拦道:“大人。小姑娘年纪还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般见识。”</p>
钱大眼中凶光乍起,瞪着大婶凶道:“滚一边去,再敢多嘴,老子把你的摊子也掀了。”</p>
大婶还想再拦,却被钱大一把推到一旁。</p>
小姑娘勇敢的操起一旁摊位的刀,指着钱大怒道:“你们竟然这般无法无天,我要报官把你们都抓起来!”</p>
钱大呵呵一笑,嘲讽道:“报官?在钱塘县,有哪个官敢管我们钱家的事?”</p>
这时,一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慌忙赶到,一把将小女孩护在身后,正气凛然的道:“住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p>
见到这书生,钱大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这书生名为寇淮安,是今年乡试的举人,马上就要去参加下一届的会试,一但得中,可谓是前途无量,所以钱大也不想得罪,只能陪着笑脸道:“原来是寇大学子啊,这小姑娘和您有关系?您早说啊,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p>
寇淮安家境贫困,多受到邻里的照拂,学有所成之后也一直对街坊们照顾有佳,而且中举之后,常帮邻里出头,所以见到他来了,大家都比较安心。</p>
只见寇淮安扶起了一旁的大婶,又拉起被打的浑身是血的馄饨摊老板,冷眉怒怼道:你们这又是在干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