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开着拖拉机大摇大摆地进了鸡毛窑子村，蒙古的村落连中国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也比不过，家家都是土夯的墙，高度不过一米五，站在街道上，院子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除了少数人家是砖房，其他多数都是茅草屋。</p>
渡边把拖拉机停在一处民房旁，从口袋中掏出一把远古造型的铜钥匙，打开摇摇欲坠的破木门。</p>
“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进来呀。”渡边见颜晓月和千代还坐在车斗里催促道。</p>
“咱们怎么能随便闯进别人家里呢？”千代道。</p>
“房租已经包含在那六百万日元中了，赶紧收拾收拾房间搬东西吧。”</p>
蒙古牧民的室内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不过打扫得还算干净，渡边他们将行李搬到房间里，打开铺盖卷，两个女人一脸茫然。</p>
“渡边，接应我们的人还没到吗？”颜晓月问道，她记着渡边说过，他的日本老板要渡边杀死她后独自撤离，还不知道前来接应的人会不会答应带自己去日本。</p>
“他们已经到了，但现在还无法确定他们是敌是友。”渡边觉得已经到了告诉两个女人实情的时候了。</p>
“此话怎讲？”颜晓月想当然认为，渡边为了自己可能会跟公司的人火拼。</p>
“我严重怀疑我的老板出卖了咱们，说不定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p>
“啊？那我们千里迢迢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到底是图什么？”满怀期待以为跨过边境就能转危为安的两个女人不禁大失所望。</p>
“你们放心，即便到不了日本，我们还可以去俄罗斯。”</p>
“我才不要去俄罗斯，我要回家！”千代像泄了气的皮球，往炕沿上一坐，开始抹眼泪。</p>
“好啦，千代，别哭了，我向你保证，一定带你回日本好吗？”渡边抱着千代的双肩劝慰道。</p>
这个渡边对千代真是千依百顺，颜晓月忍不住泛起一股醋意，她常常因此看不起自己，但是看到渡边在千代面前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她又控制不住自己。</p>
“你们俩在这里好好休息，哪也不要去，我先去摸摸他们的底细。”</p>
渡边把狙击步枪装进马头琴琴盒里，背在身上走了出去。</p>
他绕过一片杨树林，正要沿着一条羊肠小路往高地上去，忽然看见一个穿着皮衣和牛仔裤的年轻男子双手插兜，吹着口哨摇头晃脑地走在前面。</p>
从他矮小的身材，邋遢的胡须，走路略显罗圈腿的姿势，渡边一下子就确定这家伙是日本人。</p>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渡边当下跟男子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悄悄尾随着他，来到一座植被茂密的小山丘上。</p>
“有什么发现吗？”山田骏走到井上淳九隐藏的地方问道。</p>
“跟前两天一样，眼睛都看花了，还是什么也没有。”井上淳九道。</p>
“也不知道老板的情报准确不准确，害的咱们天天在这里守株待兔，撤离窗口都过去一天了吧，渡边那家伙还不来。”山田骏递给井上一支烟。</p>
“叶丽珊说，能在这里把渡边狙杀，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井上揉了揉眼睛道，“要是跟渡边近战我们都得死。”</p>
“那家伙真像传说中那么厉害吗？”山田骏年轻气盛有点不服气。</p>
“不清楚啊，应该有点过人的本事，不然老板也不会那么器重。”</p>
“我看不见得，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咱们不过是没有那么多机会闯出名堂，要是我能和那个家伙面对面，一定让他尝尝我刀法的厉害。”</p>